让个瘦弱文人在中待上一夜,多半得病上一场。
不是气病冻病,就是被其他囚犯给打伤了。
这可真出乎陆辞的意料了。
他忍下那句干得漂亮,无辜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反问“此话当真”
以王钦若在官场摸爬打滚多年,至今屹立不倒的精明狡诈,还能栽在一识字都不多的城头卫兵的手里
滕宗谅哼道“我特意上门一趟,难道还胡编乱造些怪奇故事,就为愚弄你不成只是这事虽是办错了,但也真怪不得他们。我可是听他们详细讲述过了,不仅人是尽忠职守,章程也无半点问题。怪只怪这位王尚书不知动了什么歪主意,说错了话,才产生这等误会。”
而那几位最初发现王钦若话中漏洞,认定此人可疑,而决意关押的那几位城门守兵,原还当是揪出了这个月的第四个低等细作。
却不料在查验过王钦若随身携带的公文和章子后,才惊觉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将京里来的高官给关住了。
当即不知如何是好,赶忙通报了身为通判的滕宗谅。
陆辞不急不缓道“那他们可真是运气不好。众所周知的是,王尚书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记仇得很。”
当王钦若在京中任官时,就没少给同他不和的人使绊子,可见此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是绝没有宽容待人的君子风度的。
连带抢功自表一同,王钦若的这些行径,显然最为士林鄙弃的。
当然,以德报怨的美好品质,陆辞自认也是没有的。
只不过自己很多情况下,伪装得更好罢了,而王钦若则是急切得多。
滕宗谅听陆辞一派轻松地说出这话时,非但不急,反倒放松下来了“听你这语气,我就知不必太操心了。”
陆辞莞尔道“此话又从何说起”
“直觉尔。”滕宗谅大大方方道“我与你共事这几年,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你何时让部下吃过亏你既这般说了,便是有法子让王尚书不计较这事吧。”
他未说的是,当发觉自己严谨办事,却关押错人,注定得罪狠了这位王姓高官后,那几名城门守兵的头句话,却不是告饶,更不是推脱,而是争着请罪,以及那句是不是给陆知州添了麻烦了
陆辞笑而不答,只起身道“劳烦滕兄随我跑一趟,去牢里接人,再慰劳慰劳受惊的王尚书吧。”
滕宗谅不假思索地应下了。
只是没走出几步,他忽想起什么,急忙叫住陆辞“怎么,你真要以这身打扮去怕是不合适吧”
陆辞这会儿神思飞速运转,全副心思都在王钦若身上了,的确将自己目前所着的服饰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当即止步,失笑道“得亏滕兄提醒,否则我以这不妥当的模样去,可不是让王尚书再受一回怠慢么。”
真如此的话,哪怕王钦若自知理亏,又有心要与陆辞修复关系,而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腹里吞,都得被气得不依不饶了。
滕宗谅挑了挑眉,将他重新从头到脚地打量一次,确定这身明显不合身的旧衣裳不属于陆辞后,就不怀好意地提起唇角,揶揄道“怎么,我不过一日未见你,你怎就偷偷去了趟以南海为俗的烟月作坊,穿了哪家师巫的衣裳你这般花心薄情,对得起在京中苦苦守候的那位柳姓佳人么”
陆辞被逗得气乐了“你胡诌什么这身衣裳可是青弟的,莫开那些狎昵玩笑。”
滕宗谅这才收敛些许,仍是半信半疑“官家素来倚重你,常有赏赐,且你如今虽职事不佳,官阶却高,每月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