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串名单念下来,直让内臣口干舌燥,唯有听的人目光炯炯,奋力掩饰内心激动。
即便是一直忐忑不安的王钦若和丁谓等党派,都在听完之后,一颗心彻底落了地。
赵祯虽对他们略有不喜,但也知他们皆是有能之人,若能予以正确驾驭,亦可为百姓、为大宋出力。
之前的荒唐,与其归罪于奸佞作乱,倒不如老实承认,就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还是得将责任大半归在爹爹的顺水推舟上。
然为人子,到底不好责父过。
赵祯轻轻叹气。
况且寇准和李迪再忠诚可靠、才华精干,毕竟人非圣贤,为人处世间,绝不乏短处。
偌大朝廷,又岂能单单依仗这两人呢
既然王丁二派皆是能极快认清局势的精明人,也愿被他利用,他便先借力制衡,而不必着急赶尽杀绝。
思及此处,赵祯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往丁谓和曹利用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切好说,只要这两人老实一些,别再无事就来挑拨离间他与小夫子就行。
赵祯还颇为看好,曾被小夫子提起过的那位聪明人王曾,现重新予以副宰职位,也寄托了他的浓重期望。
只是在听完那长长的封赏名册后,眼见着尘埃落定,在场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涌现出同一个疑惑来。
陆辞何在
怎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却彻底不见最受官家看重的那位陆三元了
哪怕不靠这场太子继位的东风,单凭这几年来亮眼的战绩和政绩相加,也足够回京,官复原职了。
官家虽看似信重陆辞吧,却愣是将人留在那随时再起狼烟的苦寒之地,硬心肠得两年多过去了,都不曾召回。
也是耐人寻味。
要不是当初秦州遇袭、战况告急时,还是太子的官家那副作不得伪的心急如焚、火速调兵的模样仍历历在目,他们怕都忍不住怀疑,这宠爱完全当不得真了。
在众人心思各异时,对陆辞要么看重、要么交好的寇准、晏殊和王曾等人,在默然蹙了蹙眉后,纷纷抬眼,看向赵祯。
新帝端坐于珠帘之后,面庞若隐若现,却不难看出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但在微抿的唇角,那抹轻轻上扬的弧度,却与陆辞有着惊人的相似,
因此,这几位牵挂陆辞的人心念微动,略有所悟后,一同选择了暂且保持缄默信任陛下自有更妥当的安排。
要让赵祯知道,寇准等人方才心里晃过的那份打抱不平和担忧的话,铁定要深感冤枉。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这天底下最盼着小夫子回京的人,怕是除了被留在京中的那四友中的柳朱二友外,就是他了。
偏偏谁也不会想到的是,在别人眼里是个避之唯恐不及的晦暗去处的秦州,却值得让陆辞三番四次地推脱掉他的三催四请,俨然要在那不呆够三年资满不挪坑的坚定架势。
拗不过小夫子,赵祯只有郁闷地先背上这口不恩荣最亲近的臣子的黑锅,再继续努力雷打不动地每月一封信寄去,连同御膳房特制的一些好存放的小食做饵,走邮送到秦州去。
然后就眼巴巴地盼着,看哪天是否能将这条乐不思蜀的大鱼钓回来了。
这天下朝后,刚将新的信写好,封上,赵祯就准备起身,去亲自询问关于先帝治丧下葬的事宜进展。
却在半路上,就被李太后的内侍给叫了去。
赵祯虽不解,仍是毫不犹豫地跟着去了。
若说这宫中还有对皇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