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高了去, 不过多了莺歌燕舞作陪酒, 往低些去,大堂则过于嘈杂,三楼倒是正正好的。
不仅是迟来的接风洗尘宴,也是为庆祝柳朱二人馆试试毕,以及为柳朱晏三人相互引荐、结识新友的贺喜。
因晏殊的职事不似陆辞这般,有个固定的结束时间, 而取决于当天政务的多少。陆辞索性在邀约时就与他定好,先由自己带着两位友人去樊楼,晏殊这头则待事务一毕, 便即刻赶去, 如此可省去一些路上耽误的功夫。
朱说对他摅羽兄的这一安排, 除却内疚于给对方又添了不少麻烦外,显是毫无异议的。
但在告知柳七的时候, 陆辞却意外地吃了个闭门羹。
“你这是又睡着了”
陆辞在门上复又叩叩,仍是不得回应,不由自言自语了一句。
里头正忙着将激愤之下所作的一首首痛斥陆辞耍弄心计、愚弄于他的词作摊好晾干的柳七,就将陆辞的自语听了个清楚。
他轻哼一声, 坚持不予搭理。
陆辞也不走开, 就在房门口继续站着, 只压低了声音, 召来下仆询问。
“柳兄可是身体不适”
健仆赶紧摇头,应道“不曾听柳郎君说起,归来时观其气色,亦是不错,唯独听他之前要我们添过几回纸墨。”
添纸墨
陆辞若有所思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打量片刻,忽道“柳兄再不出来,我就唯有单带朱弟去赴宴了。”
这是在诈他,还是吃准了他会憋不住,自个儿出来
柳七狐疑地皱了皱眉,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那般戏弄他,竟还想轻描淡写地揭过
想都别想
陆辞安静候了一会儿,听不见任何动静,也不着急,只向下人交代道“既然柳兄不肯随我去樊楼盛宴,只好就将昨晚御膳里剩下的那几道菜热一热,留予他作晚膳了。”
昨儿宫里所赐下的御膳剩的那几道甜点,都叫陆辞备课到夜里时热了当宵夜吃了,又哪儿来的别的
健仆刚要反问,就见陆郎主冲他眨了眨眼,于是差点出口的疑问就重新咽了下去,毫不犹豫道“是。”
“嗯。”陆辞笑了笑,随意地在门上轻轻一拍“虽然可惜,但也没办法,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柳七简直要被气炸了。
这万恶的小饕餮,拿些甜言蜜语将他耍得团团转,东窗事发后不见内疚也就罢了。现明知自己在里头,也不晓得多问几句,就要丢下他前去赴宴不说,还拿些残羹剩饭来应付自己
他侧耳倾听一阵,果真就有脚步声远去的动静,当下气得他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一个健步就将门推开,大声道“好你个”
气势汹汹的话音,在他的目光正正撞上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眉眼弯弯地等着他的陆辞时,戛然而止。
“依柳兄看,愚弟这手守株待兔用得如何”
陆辞笑盈盈道。
柳七“”
陆辞亲昵地在面无表情的柳七肩上一拍,接着顺手搭在那侧肩头上,将人半搂半推着走了“我便知你醒着,好端端的闹什么别扭走吧。”
朱说早已经等在门口,正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发怔,听得脚步声,便见二人来到,笑道“柳兄,陆兄。”
陆辞笑眯眯道“横竖离得近,我们索性不骑马了,一路走去吧。”
朱说巴不得与陆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