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面无表情地想,毕竟在不久前,辛苦活都是叫累死的王旦干了。
赵恒对任命寇准为相,原本就很是不情不愿,完全是无奈下的选择。
现自然对意气风发的寇相的话,提不起半点兴趣。
要说王旦在时,他还有一两分精神的话,现在就是兴趣全无了。
他一边敷衍着点头,一边昏昏欲睡起来。
头一点一点的,即使他心宽体胖,且动作幅度不大,但因所有人都盯着他,这份不甚明显,就也成了极其明显。
底下官员却集体成了瞎子,假装什么都看不到,而寇准更是习惯了皇帝如此敷衍的态度,浑不在意。
他一个人说得极其起劲,整个人都泛着叫丁谓等人眼痛牙酸的意气风发。
发表了一整个早朝的个人演讲后,寇准心情畅快,倒是无意中就将落在陆辞身上的小小纠结给忘干净了。
人流分散,各往各署,陆辞也不例外。
他与晏殊远远地用眼神打过招呼后,才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自制的简单地经。
他望了望初升的日头,借此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慢悠悠地往太子宫所在的丽正门走去了。
赵祯身为皇六子,且生母地位低微,却能得封东宫,所凭的,并不是他自身天资有多聪颖出色。
而纯粹是因他身体健康。
毕竟赵祯的五位兄长,皆都不幸早夭,多年来这天大的馅饼兜兜转转,今年才在他的头上尘埃落定。
作为唯一幸存的皇子,赵祯自然被寄以厚望。
如此培育的结果,便是小小年纪就沉默庄重,不苟言笑,颇有储君风范。
据晏殊不知真假的说法,曾有伶人进宫,不论是变戏法还是玩杂技,这位东宫看后,都是毫无反应的。
陆辞“”
尽管赵祯极其尊师重道这点值得庆幸,但这样的养成环境,未免也太惨了吧。
陆辞一边往东宫行去,一边在心中猜测赵祯的性情时,还在密州勤勤恳恳地知着某县的柳七,才收到姗姗来迟的信件。
陆辞在确切上任前,都不愿将自己又被升职的事说出,这回也不例外。
柳七开启信件时,还为回想起不久前的养鸭防蝗、叫汾州鸭也成了风靡一时的特产的而忍俊不禁。
毫无防备下,就读到了陆辞轻描淡写的承蒙陛下厚恩、王相看重,升任太子左谕德,已回京述职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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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揉了揉眼,又抖了抖信。
在毫不自知地引来官署里其他人好奇的打量目光后,开始颤抖的,就变成精神恍惚的柳知县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