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连续考过朱说十题,都被他答对后,朱说便很自然地接过陆辞手里的论语,象征性地翻开几页, 考校起陆辞来了。
二人一问一答间, 在外奔波了一下午的李辛, 也终于回了邸舍。
他连饭菜都不着急用, 风风火火地就冲到陆辞房前,急急忙忙地叩响了门。
陆辞与朱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几分在兴头上被打扰的无奈。
陆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请进。”
李辛得了许可, 立马将门推开,脸上还带着跑出来的红晕。
看出他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陆辞挑了挑眉“李郎今日的进展, 似是不错。”
李辛哈哈笑了起来“多亏陆郎妙计,除却两家还在犹疑外,另外五家已欣然同意了”
庄园内共有庄户二十五家, 他一口气就跑了七家, 达成的更是超过半数, 无疑让原还有些忧虑的李辛吃了一颗定心丸。
“如此甚好。”陆辞莞尔“我方才去了趟官衙,途经要闹处, 替你瞧了眼扑买具体的时期, 就在十月初一。牙人也已替你订好了, 配身牌的虽要价高些,但胜在妥当。你如今进展顺遂固然是好,但也莫要疏忽大意,金银更是能早些备好,就早些备好。这是免得一旦收到那几家联手阻挠,说不定就将迟过那日了。”
听陆辞已安排好了自己尚未想到的这些,李辛顿时感动万分。陆辞建议他雇佣价略高一点的具牌牙人,他当然也毫无异议。
可听到后头,又忍不住担忧起来“那几家人都财力雄厚,平时多有乖张跋扈,官衙之中又识得不少人,此番失利,难保日后不怀恨在心”
陆辞神色淡淡地打断了他“虎口夺食,自是难求两全其美。只看李郎决心有多大了。”
他口吻温和,面上也未露出丝毫不悦来,李辛心里却莫名一颤,呐呐地住了口。
只再坐了片刻,就以一身臭汗、着急回房洗漱为由,不再打扰陆辞和朱说了。
他出门后,朱说就皱起了眉,摇了摇头。
陆辞将论语摆回书架上,无奈道“瞻前顾后,喜形于色,难成大事。”
朱说也轻哼一声,冷淡道“陆兄替他忙前忙后,回来还得为他出谋划策,结果不得几句感激不说,我听他方才那话的意思,倒像是埋怨陆兄出的主意还不够好,才叫他开罪了那些富户了。”
陆辞对李辛的性格一早就摸得清清楚楚,既没真心结交过对方,当然也不存在失望,更不在乎对方的性格缺陷是否值得深交了。
听出朱说语气里的几分打抱不平,陆辞忍不住笑道“此地民风虽不比一些州县来得彪悍好讼,却也称得上政通人和。观秦公祖方才判案,开明而不失灵活,绝非短视庸人。”
“那些人为泄愤而暗地里使些绊子,确实在所难免,可只要他稍微冷静一些,开始就稳住阵脚,便伤不了根骨,顶多动得些许皮毛。”
至于李辛守不守得住这份空手套白狼来的财富,就得看他自个儿本事了。
陆辞可没有送佛送到西的慈悲,有的只是要让当初逼得陆母无奈出走、奁产也被夺走多半的孙家吃个大亏的报复心。
见朱说还是沉着脸,严肃里带着明显的不快,偏偏面颊还残余着一点婴儿肥,于是威慑力不足,而可爱却是有余了。
陆辞假装没发觉这点,暗暗忍住笑,忽道“与李郎打交道,真算起来,就剩这么几日了。等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我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