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择人和任命上到底耽误了些许时间, 纵使燕度动作再快, 也赶不上柳七通风报信的速度在他距秦州还有三、四天路程时, 柳七掷重金定的急脚递就先将消息送到了。
当滕宗谅收到柳七来信时,起初只当是往常说些闲趣的书信,并未急着打开。
直到忙完公务,到了夜里,他与狄青、朱说三人抽了点空,在茶馆聊天小聚时,才想起一直揣在怀里的这封信件。
“自心上人调回京后,就没怎么见柳娘子送信来, 可冷淡得很, ”滕宗谅笑着一边拆信, 一边同狄青开着玩笑“看来她终于想起这苦寒之地,还有我们这秦州三友在, 要来慰劳一二了。”
朱说无奈地一笑,并未附和滕宗谅的打趣。
倒是狄青的视线落在厚度单薄的信封上, 心里生出一丝难以言明的疑惑来。
柳兄一向话多, 这么薄的信, 着实与其风格不符。
滕宗谅不知狄青疑惑所在, 在利落展信, 随意一读后,面上充满揶揄意味的轻松笑意,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当读到柳七于信末以极潦草的字迹,所写的官家将差人前往钦州推鞫其事那一行时,滕宗谅更是冷汗直下,当场站了起来。
“我”
滕宗谅早忘了一个多月前做的这桩事。
不过独自做出这决定时,他满心认为此事有利于民生,至于产生的资金缺口,之后待周转过来,补上即可,并无甚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在这秦州之内,当权的大多都是与他交好的友人,也不担心会被告发。
他做梦也没想到,竟会被千里之外的御史台进行严厉的弹劾,还被安上那么大一个罪名
“我先失陪一阵。”
滕宗谅匆匆抛下这句后,因他心神大乱,连桌上的信忘了收,慌乱地就要回官署去了。
见惯了滕宗谅豪爽倜傥,大大咧咧的模样,鲜少见他这般受惊,朱说与狄青具都蹙起眉来,知晓恐有大事发生了。
然而他们还来不及开口问询具体情形,滕宗谅就已近乎狼狈地离开了厢房,唯有将被落下的这封信捡起,一同读了一遍。
这一读,二人具是一惊。
狄青是没料到,之前只引起他些许忧虑,还特意跟公祖提了一提的这桩小事,竟会有这么严重的后续。
而对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的朱说而言,乍然得知滕宗谅瞒着他们做了这么一桩错事,内心瞬间充斥着莫大的震惊和懊恼。
“滕兄为官多年,应对个中章程得心应手才是,”朱说焦心道“怎会出如此之大的疏漏”
狄青默然片刻,心里倏地咯噔一下,猛然猜到什么来。
不好
眼看情况紧急,他根本顾不得跟朱说解释,就径直夺门而出,一路狂奔到了衙署。
他虽明面上也是文臣,却有着颇丰的军旅经验,在着急时拿出的步速,自然远比滕宗谅的要强上多倍。
哪怕滕宗谅也是心急如焚,直往衙署去,当他刚赶到官衙大门前时,还来不及踏入其中,就被脸不红气不喘的狄青从后头追上了“滕知州”
“青弟。”
滕宗谅这会儿的心绪还乱得很,根本无空应对似是察觉出了什么来的狄青,勉强一笑道“不是让你们先等我一阵么我临时想到漏了点要事未曾处理,待收拾好了,立即就回到茶楼去。”
“滕知州。”
狄青加重语气,严肃地重唤了一次“你急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