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柳七虽颇为无奈,但到底是尊敬居多,何时有过无缘无故地做出这般失礼举动的时候
陆辞的心毫不犹豫地就偏向了历来是乖乖牌的恋人,挑了挑眉,询问柳七道“柳兄,你是趁我方才未留神,欺负青弟了”
“我哪里欺负得动他”
莫名一口黑锅被扣脑门上,酒后的柳娘子登时来劲了,一拍桌子,像模像样地撒起泼来“若是三四年前也就罢了,如今他也不知吃了什么,个头拔高成这样,弓马试时还夺个第一,我哪儿还欺负得起”
理是这个理,但看狄青一本正经,不做丝毫辩解,只安静坐着的模样,陆辞还是对柳七的话表示了些许怀疑“哦但比起能说会道,青弟向来是个憨实的,可远不如你。”
“啊”
柳七酒后本就脑子不甚清醒,受了这冤枉后,百口莫辩之下,忍不住气得抓住陆辞手背,就要一顿猛拍泄愤。
他怎么受得了这委屈
结果刚握住陆辞放在桌面的手背,还没来得及拽到跟前,就被一忽然覆上的大掌给包住了。
陆辞与柳七具是一愣。
仗着骨架大、手掌宽的绝对优势,狄青先将二只手一道压住,旋即以一种极其专心致志的神态,慢吞吞地开始了将柳七的手心、从陆辞的手背上剥离开来的工序。
柳七力气本就远不如狄青,在不知所措下,更是立马就被掰开了。
狄青一声不吭地将俩人手分开后,还规规矩矩地把柳七的放回对方跟前答着,接着轻轻握住陆辞的手,垂眸专心摩挲。
“究竟谁欺负谁”柳七气呼呼道“瞧见了吧你瞧见了吧”
“青弟,你这”莫名就当着一干亲友的面被秘密恋人握住手,陆辞颇感微妙地眨了眨眼,望着狄青纹丝不动的长长眼睫,笃定道“分明是醉了。”
“没醉。”
狄青微微蹙眉,神色肃穆地反驳着。
但哪怕他表现再正常,陆辞从这前所未有的大胆举动,也已经瞧出端倪了。
“你要没醉,哪会不记得自己座位”好端端就被挤没了位置,只能站着的柳七不满道“赶紧还回来”
狄青却摇了摇头,“我的,”他认真握住陆辞的手,虽用的力度不大,却不肯放,语气还无比郑重地重复一遍“这是我的,柳兄也不能随便碰。”
“你什么你的那还是我夫君呢。”
柳七嘟嘟囔囔,嫌弃地撇了撇嘴,到底没跟这个明显醉了还愣说自己没醉、一言一行还怪能糊弄人的醉鬼计较,东倒西歪地挪到了狄青的位置上,算是同他换了“罢了罢了,看你高中的份上,就让你一回。”
狄青皱了眉,紧紧盯住懒洋洋的柳七,一字一句又强调了次,这回已带了些许恼意了“的确是我的”
说到这,他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去看高继宣,沉下声,凶巴巴地警告道“你也不许乱碰”
躺了一枪,遭到严厉恐吓的高继宣,反应是很不给面子地哈哈笑了起来。
柳七翻了个白眼,忍了又忍,终归忍住了没跟他对吵,而是骚扰小皇帝去了。
仗着酒劲,他不厌其烦地重提起要调职去秦州,在陆辞底下任职的旧话。
赵祯也好脾气地反反复复进行回绝“不成。”
“不好。”
“莫去想了。”
“不合适。”
陆辞没去在意耳边的幼稚问答,看着狄青死死抿着唇的模样,起初想笑,但明白过来对方会如此表现的原因,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