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入侵。
毛泰九虽是在思忖着其他,但他的注意力却是放在她身上的,见她如此,眉头微微一拧,神态倒是平淡得很,没带半点担心之意。
“冷吗。”
他这话等于白问,用的还是陈述口气。
扶瑶抬眼看着毛泰九,他自己反而换了身衣服,还有件外套,偏她只是穿着单薄的病服。
瞧他这般,一星关怀的念头都没有。
扶瑶颇感无奈,在面对绑匪时,他几乎都表现得很冷静,不像同龄的少年,兴许还比多数大人要镇定,却不是因为他经历得多,而是由于他天生的反社会人格障碍。
只有在他濒临死亡的那刻,她才真切地感觉到他不能免俗的一点,起码这时候的他对死还是有所胆怯的。
他的这些表现,她能理解,不过她依然希望他在平常能更像个普通人那样,可以感受到喜怒哀乐。
“毛泰九同学。”
毛泰九从她的神情里察觉到认真,他听着她接下来的话语,竟让他略感困惑,又生出好奇。
她吟吟浅笑,柔声道“你刚刚知道我是冷了,那为什么不关心一下我”
毛泰九将她口中的“关心”,联想到她父母来医院后和她相处的画面,他霎时间难以明晰她的意思。
随即,他却蓦地回忆起母亲曾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场景,纵使他的母亲时常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也并未完全忽略他,所以他还记得,甚至会暗自怀念那样的时光。
扶瑶发现毛泰九有些走神,不知他是想起了什么,可她没有出声打扰他。
毛泰九很快就收回思绪,他那与夜色无异的黑眸,重新凝注着眼前的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因她而回想起自己的母亲,他并不全然懂得她的言行,即便他以为他和她是同类。
“为什么要关心你”他问道,同时也瞥见她原本白皙的面腮微微发红。
“因为我们是同学,又是同桌,而且我们才刚刚一起死里逃生。”扶瑶说得一本正经,“不管怎样,你关心我是正常的。”
正常的如同他的母亲对他,以及她的父母对她那般的,才叫做正常吗。
毛泰九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也是旁人眼中所谓不正常的,就像他的父亲清楚他的问题,却选择纵容,宁愿他为所欲为地表露出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都不肯让他去医院进行治疗。
当然,他认为他的那些不正常之处是超乎普通人的,恰好显出他是特别存在。
如果是她所说的“正常”,那他尝试着表现一下,倒未必不可。因为她跟他是同类,他们两人的接触交流都该是属于他们的“正常”。
她冷了,他该给她暖。
所以,他一想通这点,就直截了当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不冷了。”他的动作很是干脆,隐约含了些自我的强势意味。
扶瑶没想到毛泰九会这样,她还没继续引导,他就先做了出乎意料的行为。
“谢谢。”她迟疑一瞬,便道了谢。
无论是他的关心举动,还是她的道谢言语,他其实都未感觉到内心有何波澜。
因为是她所说,他才试着去做。
假使她要他真的产生感情的话,他反倒是绝不接受的。他以为的是,无用情感会使人软弱,阻碍人变得强大。
他思及她与父母之间的相处,便觉她还差了些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