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管事生气便折腾艳红,这让艳红不由的想到当初在陈幼恩身边的日子,那时候的她就是陈幼恩的出气筒,高兴了弄她,不高兴也弄她折磨她。好不容易哄了陈家老爷将她身契弄了出来又跑到京城还进了宋家食铺,本以为日后能找个更好的靠山,没想到徐容绣是个记仇的人还是个不容人的,瞧着她好看就寻个由头将她打发了。
可贺家呢,贺家简直是第二个陈家,如今她想跑都没那么容易,卖身契都被贺管事在衙门走了程序了。
被几个小厮轮流糟蹋的时候艳红的心里是恨的。她恨陈幼恩,恨徐容绣,也恨眼前这些嬉笑着不将她当人看的人。
贺管事又一次进后厨的时候艳红忍不住便哆嗦一下,贺管事面色阴冷,“还没调配出来”
闻言艳红抿了抿唇,而后往几个大厨身后躲了躲,这三个大厨今年都四十多岁了,他们奉命前来研制辣鸭货虽然味道也行,但是离着宋家铺子的味道差的太远了。来贺家食铺的客人大多是底层的穷鬼,买不起宋家的鸭货便来买贺家的给家里人打打牙祭,至于真正的有钱人家来买过一回尝过味道便再也不肯来买了。而且贺家食铺也上了排骨米饭,可他们弄不出酸菜来,客人根本不买账,至于麻辣烫因为底料的原因客人也不满意,吃了一次便吆喝着说不来吃第二次,一来二去生意越发的不好,每日剩下的菜色也全都倒了。鸭货大冬天的倒是能多放些日子,可隔了几日味道越发的不好,于是越发的不好卖。
贺管事将今日份的鸭货送出去,看着下人将昨日剩下的倒掉,心疼的都要滴血了。长此以往下去,这铺子非得关门不可。
“红翠姑娘,当初你进铺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贺管事阴恻恻的看着艳红,“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艳红摇头,战战兢兢道,“贺管事,我真的,我真的尽力了。而且用现在配料做出来的,味道也还不错。”
“不错吗”贺管事咬牙大吼道,“我要的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那怎么可能。但艳红此时不敢说了,只敢流泪摇头。
晚上的时候艳红又被折腾了,她心里越发的愤恨,她恨着这世上的所有人,但是她觉得她最恨的是徐容绣。明明她在外的名声那样好,为何不能给她一个安身之处,为何非得逼着她走上这样的绝路,为什么为什么
天没亮的时候艳红起来去灶房给贺管事还有铺子里的下人准备早饭,然后把一包东西倒入了没人每天必喝的粥里面,她喃喃自语道,“都是你们逼我的啊,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条活路呢。”
贺家的铺子腊月十五开业,腊月二十八这日正式关门大吉,如昙花一现般在京城开了又凋谢。
徐容绣听说的时候也是一愣,她也没料到贺家铺子垮的会这样快。
很快外头传了出来为何贺家铺子会垮台。
因为贺家食铺死人了,负责贺家五间铺子的管事,连同五六个小厮全部惨死在铺子里,据说是中毒死的,死后身体也被人阉割,惨烈无比,据闻是之前在贺家铺子里做大厨的一个厨娘干的,一包毒药将几个男人全部弄死了。
至于杀人的厨娘如今已经不见了踪迹。到了年底了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死的人又是卫国公府的下人,卫国公府在朝中的影响虽然不同以往,但出了个晋王妃,京兆尹自然不敢大意,到处张贴告示捉拿化名为红翠的艳红姑娘。
听到这样的事徐容绣不由的唏嘘,可若说同情也说不上。那日若非看着艳红眼神不正徐容绣也并非一定要撵走她,一个人掩饰的再好,眼中也总会露出些许的痕迹来,艳红眼中想往上爬的心思太明显了,宋家的铺子刚刚起步经不起她好心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