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有个习惯,碰到难的,不好上手的会先去做别的,玩一玩,或是读一段书,再回来就好绣了。
他今儿也是这么做的,一旦遇到不好绣的,便放下帕子坐在一边剥龙眼吃,边剥边想事情,不小心将整串吃完。
壳子没有随便扔,放在一边晒,晒干了可以当柴火烧,他把这堆壳子也倒到青砖上,铺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可能吃的太多了,一地全是,会上火的。
只放开吃这么一次而已,应该没关系,古扉去洗手,不洗手上都是粘的,洗完拉下毛巾擦了擦,毛巾有些干,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放水里泡一泡,低头的时候鼻息下突然掉了一滴液体。
毛巾上登时红了一小块,然后又是一块,很快整片都是,他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冲进草屋喊花溪,“花溪,不好了,我流血了”
“流了好多”
“我是不是快死了”
脚跨进去,才发现里头空无一人,花溪出了空间,在外面跟踪余欢。
她怎么还没回来
好想她。
古扉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自己用毛巾擦了擦鼻子,还在流,他捂住后去池边洗,洗完仰着头,躺在廊下,记得母妃说过,流鼻血了这样处理就不会流了。
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惊喜的发现果然不流了,就是血干在里头有些不舒服,他又去洗了洗,毛巾也洗了,上面的血迹是刚流的,又泡了水,很容易搓下来。
古扉把毛巾挂在绳上晾着,自己回到廊下拿起针线活继续绣,也就刚绣了一角的功夫,屋里传来脚步声。
古扉连忙放下帕子跑过去,一把抱住花溪的腰,“花溪,你终于回来了。”
花溪摸了摸他的脑袋,“等很久了吧”
“也没有很久。”古扉没说实话,“我做了绣活,还练了会儿字,过的可充实了。”
“是吗”花溪捏了捏他的小脸,“那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啊,我把早上的馒头蒸了,还喝了稀饭。”
“真棒。”花溪丝毫没有吝啬的夸了夸他。
古扉很开心。
“对了。”花溪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看他,“你一个人没出什么事吧”
古扉一愣,很快笑了,“没有啊,一切都很好呢。”
其实有,但是他已经自己处理了。
和花溪分开之后余欢回了长锦宫,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当他的看守,只偶尔目光暼过长锦宫内,会露出一抹寒意。
那个女子,太聪明了,只凭借那么一点线索,便猜到了来龙去脉,一颗七窍玲珑心通透到令人心生燥意。
真烦真烦真烦
他陡然站起来,回了一趟杂役处,趁着午间有点时间将衣裳洗了,顺便吃个午饭,因着来的晚,已经没有多余的,所以没给长锦宫带,反正也饿不着,长锦宫那么多菜不是摆设。
那个宫很是神奇,竟然想到掀了地砖,在院里种菜,听说闹鬼的时候慎邢司来过,主事亲自带的人,居然也没阻止,任满屋子的菜越长越茂盛。
长锦宫时常开小灶,他知道,后院的烟囱出卖了他们,倒也没有意外,毕竟他来之前,这里的看守是明生。
明生那个滥好人,肯定会帮他们。
余欢深吸一口气,心里平静了才回来,坐在门槛上,低着脑袋想事情。
其实仔细衡量一番,她自己也暴露了许多,比如擅自出长锦宫,冒充太监的事,这事要是被捅出去,够她死个十次八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