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像是被人甩了几十个巴掌似的。
他挪开自己的眼睛,五官皱成一团,有种想要自戳双目的冲动。
这些黏黏糊糊肉麻兮兮荒唐幼稚的话, 幸好写在了唯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后灵境内,否则这辈子他都没脸见人了。
没被帝君给搞死,先被自己给搞死了。
他甚至邪恶的想,当年遭遇族变未必是件坏事, 真按照这样的死德性成长起来,太可怕了
听小白讲,项海葵说他之前是得了一种叫做“中二”的病。
他现在对这种病有了一定了解。
可怕。
再一个,阴长黎并未从这些记录中, 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因为从头至尾所表现出的还是雏鸟心态罢了, 毫无底线的赞美,脑残一般的自我陶醉。
所以, 如今自认为动了真心,也是一种错觉吧。
毕竟项海葵的那缕头发,已经融合进了他的身体里, 才导致他也会生出这种奇怪的感觉
阴长黎深吸一口气, 平复一下心情。
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话,他决定先看完再说。
我即将醒来了。
当我看到这十年写下的所有心情, 生出一种想要自戳双目的感觉时, 我知道, 我距离觉醒不远了。
我很想擦掉之前那些幼稚可笑的记录,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然,等我醒来之后,一定会想吐,觉得没脸见人。
我怎么会认为一个愚蠢的莽夫,像太阳一样耀眼,还一直用“美丽”来形容她
我怕不是疯魔了。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在找寻理由说服我自己。
这可能真的是雏鸟心态。
因为在濒临死亡之际,她的那缕头发给我注入了生机,我才会一直记挂着这份温暖。
容我想想清楚。
想清楚。
我的头好疼。
好了,我用我现在的头脑,从头想了一遍,想清楚了,这并不是雏鸟情节。
无论是我的失忆,还是那缕缝进身体里去的青丝,都只是一个让我心无旁骛,只注视着她一个人的契机。
正是因为有足够的注视,才能看清楚她的优点,和一些原本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
银沙之危解除、项天晴跟着荆问离开之后,项衡宴请我。
席上项衡问起小葵在故乡时的生活时,小葵讲了起来。
我认真听着,心疼她年纪小小可怕的遭遇,她却突然转口讲起了笑话,思维跳跃的令人摸不着头脑。
其实不是,她看到了项衡往身旁、属于项天晴的空位置多看了两眼,且略微失神,才转了话题。
她愚蠢么,她什么都懂。
阴长黎微微一怔。
确实如此吧,当时他藏身于那瓶解毒药中,是跟着项海葵一起来的。
从回来银沙的第一天,她发现喊“爸爸”项衡有些迷茫,立刻改口跟着项天晴喊“爹”,而项衡完全没有注意到时,她就应该懂了。
项衡已在这个世界找到了归属感,异乡人,只剩下她自己。
这个姑娘,的确是很通透。
那会儿,她的笑容扎了我的眼睛。
我很想拉着她,让她继续说下去,告诉她我在听,我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