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抬起头,目光对上书案前的目光时,骤然停下。
立马低头往地上跪去,颤声道“奴才多嘴了”书案前,那双漆黑晦涩的双眼之中一片冰冷,双眸之中就像是度上一层冰,里面尽是杀气。
苏培盛吓的一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磕的一片通红“是奴才多嘴了 ,还请爷责罚。”
咚咚咚,屋子里只有苏培盛不停的磕头声。
等他脑门上磕了一大片的淤青,书案前的人才淡淡道“下去吧。”
苏培盛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后背的冷汗,他抬头往前方看去,就见爷依旧俯身在书案前,手拿着毛笔,继续在画。
他眼神一闪,身子悄悄的往后退。
爷自从醒来,就有些不对劲,与寻常往日虽还是一样冰冷,可那气度却是让人越发难捉摸了些。
且他悄悄掀开眼帘往墙壁上看,那处儿挂着不少的画,身形姿态都是同一位女子,从姿态动作上开看,应当是位宜喜宜嗔的娇俏佳人。
可奇怪的是,这些美人画的在像,可每一张爷都没画上眉眼
苏培盛摇摇头,不敢再想,只脚步越发飞快的往门口走去。
“嘎吱”一声,朱红色的大门掀开一条缝隙,屋外的风雨与光争先恐后的涌入进来,苏培盛瞧都没瞧身子往里一闪,飞快的跑了出去。
他没看见身后,书案前。
胤禛放下手中的毛笔,微弯的身子一瞬间变得笔直,那颤抖的眼帘撩开,漆黑的双眼牢牢的盯着下面。
只见那漆黑的桌面上,杏色的梨花纸带着熏甜的香,画上人的依旧还是刚刚那样,穿着嫩绿色的旗装,娇俏宜人,亭亭玉立。
唯独那没有五官的脸上,此时添了一双眼睛。
圆润,狭长,眼尾微微晚上勾起, 扑所迷离的双眼之中带着炙热如火,上挑起来的眼角一片绯红色的红晕。
美的勾魂摄魄,这是一双桃花眼
胤禛攥着毛笔的手一瞬间收紧,许久之后,才从胸腔中微微的喘出一口气。
一连几日小雨,窗外的玉兰树都被雨打的垂下了头。树枝被风一吹,打在窗户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呜呜的一阵风声,玉兰花的枝干又斜着往窗户上吹。
红裳捧着茶盏走上前,“要不奴婢去将那树枝给剪了,省的扰了主子”
盛琼华立在书案前正在练字,她自小就不爱写大字,从入宫到现在还没练过,如今刚提起笔,倒是让奴才们好一顿吃惊。
“小主可当真是多才多艺。”奴才们哪怕是没习过字,甚至是认都认不全,可感官的好看不好看,还是知晓的。
盛琼华练的是簪花小楷,当时教书先生说字体风流又不失温婉,适合女子。
她虽不喜,但也练的一手好字。此时许久未曾动笔,倒是生疏了不少。听闻红裳的话,她手腕停都没停“算了,剪了作什么”
“奴婢这不是怕那声儿惊扰了主子”红裳将沏好的茶盏放下去,瞧了一眼盛琼华有些欲言又止。
“想与绿罗求情”
盛琼华写完最后一撇,才直起腰“吞吞吐吐的。”
红裳咬牙跪了下来“主子,绿罗虽是有错,但如今已知错就改,还请主子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了绿萝这一次。”
盛琼华只低着头喝了一口茶水,入口温热,回香之中带着甘甜。
她直言道“不是我不给她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绿罗说话从不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