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床榻上,四阿哥胤禛闭眼躺着。两个月不见,他本就消瘦的脸上越发的清减不少,此时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却一头的汗。
他时不时摇晃着头,清冷的面上带着痛色,苏培盛一瞧就知道四爷这是又在做噩梦了。
爷虽昏睡着,可这两个月来却频繁的做梦,苏培盛虽不知道主子梦到了什么,可从爷每每露出的神情来看,颇为痛苦。
此时那豆大的汗水一滴滴的往下掉,惨白着一张脸,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苏培盛见状,赶忙转头“爷又做噩梦了,赶忙拿湿帕子,拿干衣服来。”奴才们来来回回的忙活,苏培盛正拧着帕子走上前给爷擦汗。
一转头,却听见床榻闪传来的声音“琼琼华”
他愣住了,连忙扭过身“爷,四爷。”苏培盛不停地叫唤着“爷,您醒一醒”他白着一张脸,急的团团转,从床边的软塌上将插着花的花瓶往他床榻边挪了挪。
床榻上,四阿哥闭着眼睛,忽然额头上青筋冒起,煞白的脸上开始充血涨红,眉心紧紧的皱起,脸面上全然都是痛苦之色。
“快”苏培盛一低头,就瞧见被褥下那一只握的紧紧的双手,青筋盘桓着整条胳膊,指尖一阵煞白。
他吓得双目瞪大,嘴唇哆嗦着“快,快去请太医。”
送水的小太监瞧见这一幕,吓得连忙丢了手上的水盆往外跑,哐当一声,金盆随着满盆的热水一下的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巨响。
同时,床榻上的四阿哥忽然身子一抽。紧接着喉咙里发出一声悲惨与又绝望的嘶吼“不”他猛然一下,整个人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爷”
“爷爷您醒了”苏培盛大喜,连忙看过去。
床榻上,胤禛低着头僵直着身子坐那,乌黑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的湿透,黏糊糊的耷拉在脸上,听见他的喊叫,扬起下巴僵硬的抬起头。
只见那张清冷的面上,没有一丝血色。
眼帘轻轻撩起,那双赤红的双眼中一片平淡,分明是与以往一样,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可此时看过来,却有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
“爷”苏培盛吓了一跳,双膝一软往下跪,那无形中的压力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压得他喘不过气儿来。
胤禛眯上眼睛,片刻之后从床榻上站起。
他身形高大,又瘦弱,此时从床榻上站直着身子往下看,眉眼之间无形中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他掀开眼帘看着苏培盛,过了会儿才道“过了多久了”
苏培盛哆哆嗦嗦的,吓得嘴唇都在发抖,不敢看爷,咽了咽口水道“爷您上次为救十一阿哥跳下水,到如今已过了两个多月了。”
“两个月”胤禛闭上眼睛,沙哑的身影从他喉咙里溢出来。
冷笑一声,晦涩的双眼低垂着不知想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问了一句“十一阿哥没了。”苏培盛白着一张脸,抬起头看了四阿哥一眼,随后道“没没了。”
那日爷将人捞上来的时候,十一阿哥人都快僵了。
昏迷了两个多月,怎么连这个都记不得。
他面上有些着急,却听正前方一阵深深的叹息。
四阿哥垂下眼帘,里面带着恍惚,重活一世,十一终究还是没了。
他轻轻抽了一口气,只觉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掀开眼帘,忽然看见床榻边,青花瓷花瓶中插着的白花,他眯着眼睛看过去,“那是什么”苏培盛顺着主子的眼神往那看儿,随后笑了。
“主子,那是琼花。”
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