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一个保姆照顾生活起居。”方爸爸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那边还带花园的,到时候还可以种点花花草草,请个花匠专门料理。”
方妈妈瞪了他一眼,“钱多烧的慌。”
方慕予听着两人拌嘴,无声的勾了勾嘴唇,拿起书包起身,“我上学去了。”
“去吧,啊,对了,我和你妈下午要出差,大概一周不能回来,你”
方慕予已经走到了门口,回过头来打断父母的唠叨,“我知道了。”
“这小子”方爸爸笑了一声,门被轻轻关上。
方慕予刚进校门,就被班主任喊住了,“小予啊,你爸妈打了电话给我了,说又要出差是吧晚上跟我一起去教师食堂吃了再回去啊。”
“好的老师。”方慕予得体的点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或许说这已经屡见不鲜了,他们隔三岔五就出差,甚至每回叮嘱的话都是一样,任谁经历这么多次,都会习惯的。
不,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冥冥中有个声音这样说道,心脏突然跳的很快,像是催促着什么一样。
方慕予皱着眉按了按胸口,最后什么都没发现,心跳也平缓了下来。
上帝视角的系统看着少年如常的上课,有些不爽的扯了扯嘴角,心里“啧”了一声,“就算重来一次也永远抓不住机会。”
不过就算抓住了,也不过是徒劳,该到头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系统按了按没有起伏的心口,撇了撇嘴。
半夜的疯狂作响的电话铃将睡梦中的方慕予吵醒,他不想动,将脸在枕头里埋了埋,打算就这样晾着,但铃声不作罢,停歇之后又疯狂的响起,他只能起床去接。
“您好,请问是方慕予先生吗我们是xx航空公司的,张月芬女士与方华先生所乘坐的国航ca1xxx失事坠机,目前正在打捞中”
刷方慕予的脑中空白一片。
客厅里开了一盏暖色的台灯,茶几上放着的一家三口拍摄的照片突然之间褪了色,他头晕目眩的,却听见自己回话的声音十分冷静。
耳朵嗡鸣阵阵,即听不清对面说的是什么,也听不见自己说的话,直到电话挂上,他突然腿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额头磕到了沙发脚,立刻就肿起了一个包,放在桌子上的台灯被牵扯摔落在地上。
昏黄的灯光闪了闪,方慕予眼睛疼的厉害,喉咙也疼的厉害,干涩的撕扯着,明明没有说话,却好像已经说了很多话了。
他捂住眼睛抱膝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
到时间了。他想。
方慕予没有成年,他没办法买任何车票去出事的城市,只能每天去公安局蹲着了解第一手消息,负责这方面的一个警官看不下去,最后咬牙请了两天假,开车将小孩送了过去。
然而打捞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有捞到。
方慕予又孑然一身的回来,方家的公司并不算大,也没有上市,负责人一离开,手上的几个项目直接全停了,最后法院清算破产,连房子都收回去了,所幸没有债务背在身上。
方家没什么亲戚,都已经出了五代的,但方慕予离成年还差好几年,法院也只能找这些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然而大家都成了家,过的也不算太好,没人愿意收留一个突然找上门的“拖油瓶”。
几家人凑了千把块塞到了孩子手里,就算是最后的怜惜了。
方慕予被辗转送到了福利院,他也只在里面待了没多久,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也从原本的学校转到了生活费相对而言低廉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