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怀疑我爹是逆贼”他轻声问。
方慕予眯起眼看过去,不动声色的将小皇帝护在身后。
胡玉龙注意到他的动作,坐起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语气看似轻松,眼中却凝着漩涡的道,“我也怀疑。”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父亲是个混蛋,他年少遇见我母亲,给她赎身,说了无数花言巧语海誓山盟,最后一个都没实现,还将封地都输了出去。”他冷嗤,“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堂堂一个镇北侯世子,是我娘亲给人浣衣才养活的。”
“只是我活了,她却累死了。”
方慕予听着对方用平静的语调和字眼述说那些事情,心中有些不忍,胡玉龙却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后来的生活挺好,想吃什么有什么,我爹除了是个渣男之外,其他方面都挺好,我说要学武,他也没拦着我。”
“我怀疑他,也并不希望是他。”他最后说着重新躺回到椅子上,看着远远的蓝天白云笑,“如果是他,我就再也不回安京了。”
方慕予通过一手消息知道,镇北侯反贼的身份基本已经板上钉钉,此时他不应该再说话,可是他还是问道,“那你要去哪”
“去战场。”胡玉龙压低了声音坚定的道,“去杀敌。”
方慕予沉默了一会,勾起唇说了一句,“阿蛮估计也是这样想的。”
胡玉龙开怀的咧嘴大笑,“那不正好战场双龙星”
八月中秋的深夜,全城戒严,封璟前往封府与封岳谈话,后者刺伤封璟,带领府中精兵直闯皇宫,被早有戒备的禁军捕获,押到众人面前。
一直沉默着的太后突然拔出悬挂在房梁上的利剑,正正对着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哭笑的问,“下毒不够,你还想逼宫这是你的亲外曾孙他才刚刚满六岁,虚岁也不过八岁,你就这么想让他死”
封岳懵了一瞬突然像是反应了过来,“三国时十二常侍假借何太后之名引何进进宫,瓮中捉鳖死无全尸。原来今日,我也做了一回这瓮中鳖”
他说完猛然挣扎开,撞上了太后的长剑,在惊叫声中当场而亡。
十二常侍是什么人那是一群弄权的阉党,都是乱臣贼子。
方慕予被封岳的比喻膈应到了,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来不及多想,先带兵去封锁了镇北侯府。
良伯玉和胡玉龙穿上了盔甲也在其中,后者御马上前,大声喊道,“镇北侯意图毒害皇上,现已查明,禁军办案,缴械不杀”
府里没有丝毫相应,两人皱眉对视一眼,就要带头冲进去,被方慕予抬手制住,他耳边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吱呀
镇北侯府的朱红大门突然被打开,穿着一身紫色官袍的胡先缓缓走出来,他提着一把染血的长剑,笑眯眯的看着周围怒目而视的禁军,声音冷静的不像话,一点都不像那个战战兢兢的侯爷。
“都来了。”他扫视了一圈,视线在自己儿子脸上停顿很久,眉眼温和了许多,“你也来了”
胡玉龙登时红了眼眶,他红缨枪直指,声音带着哀求,“束手就擒,缴枪不杀。”
胡先笑了笑,视线挪开,放到了方慕予脸上,“不管是何时,慕相国都是这般稳坐高台,即便亡国的命运就在交叉路口,也依旧心志坚定的让我等佩服,不仅是忠臣,也是豪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慕予眯起眼。
“在死之前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胡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反而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