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听话还会撕票的那种。”方慕予坐在马背上点银子,闻言望着他,眼神里“嘶嘶”冒着凉气。
感受到杀气的叶玉安立刻闭嘴。
先皇薨了的消息瞒不下太久,三人没有耽搁,日夜兼程终于在一天半时间赶回了安京。
此时正入夜,马都累瘫了,在城门口死活不走了,被暂时交由城门守卫看着。
宫中已挂起了白绸,处处透着风雨欲来之势,乾元宫的宫人更是战战兢兢的,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皇后换了黑色的宫装,依旧珠光宝气的,比起几日前只是脸色惨白了一些,眼底一圈红,明显是哭了很久。
她正在给皇帝擦身,仿佛这人只是病重并没有死去,神情都温柔的不可思议。
方慕予有些唏嘘,封璟则拿了宫人手上的披风给姐姐披上。
皇后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和的摇了摇头,却还是拢着披风转过头来,视线扫向了叶玉安,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许久不见的故人,摸着自己生了白发的鬓角叹了口气,“一别二三十载,我已迟暮,你却丝毫未变,依旧如记忆中风华少年。”
“若我不是这般,皇兄也不会命人找我了。”叶玉安牵了牵唇角,眉眼温和了一些,倒真有了些仙人的出尘气质,他缓缓道,“生老病死皆是命数,如今皇兄已先人而去,嫂嫂该多保重身体才是,不然珏儿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你即便不在宫中,也能算尽这天下事,郎君确实不如你。”皇后摇了摇头,微微撩开帐子,露出皇帝的脸,轻声问他,“你过来看看”
叶玉安摆手,突然双手合十念了一段经文,意有所指的道,“逝者已逝,终归尘土,前生遗憾今日皆了,便早入轮回去吧。”
他话音刚落,平地撩过一阵清风,吹的方慕予背后阴冷,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蓦然朝身后看去,什么都没有。
“陛下”皇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怔怔的看着方慕予身前一个方位的地方,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方慕予悚然一惊,直接跳到了门口躲到良伯玉背后,嘴里叨叨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听的小孩一脸懵逼。
这一茬之后,众人招来时刻待命的礼部和天机台,算了黄道吉日确定了登基大典,皇后疲倦的挥了挥手让人带他们下去了。
封璟和良伯玉除了护送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还要去军营一趟,这几天肯定是要戒严的,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方慕予则跟着叶玉安去了东宫。
小太子居然也没有睡,点了一盏烛火伏案写着什么,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板着稚嫩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叱问,“是谁”
“是微臣慕朗。”
方慕予答了一声,领着叶玉安进去,正要介绍,小太子却眼睛一亮,沉稳的道出了称呼,“二爷爷”
“哦你认得我”叶玉安蹲下来摸了摸小太子的脑袋。
“母后让吾识过你的画像,并说你是个奇人,有你辅佐,云离绝不会亡国。”小太子努力绷着脸想要让自己显得威严些,声音却奶声奶气的,偶尔含糊不清,让人莞尔。
“对我的评价还挺高。”叶玉安勾了勾唇,伸手去拿小太子写的策论,小孩子的桌子是特制的,有些低,他也不嫌弃,直接坐在了地上,还把叶珏锁在两腿间。
小孩踉跄了一步坐在他怀里,表情透着几分无奈和纵容,眼神像是在说好吧,谁叫你是我皇爷呢。
“噗”方慕予喷笑出声,引来叶玉安一撇,却只是拱了拱嘴,轻轻哼笑着重新将视线落在了那篇策论上。
小太子叶珏是皇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