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谭昭不会傻到去拆穿这个,他安静地垂眸摇着手中的法器,尽职尽责当着背景板,灵力却早已探了出去。
一场斋醮下来,长则好几日,短的也要小半天。
谭昭很快就发现他需要的不是演技,而是耐心。不过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等到了第六日斋醮接近尾声的时候,谭昭终于等到了“这只兔子”。
守株待兔,蠢办法,但有时候意外地有效。
斋醮的时候,法坛中央摆放一坛法水,作净坛之用,这水必须是无根之水,至清至洁,一旦法水被污,那么整场斋醮就会付之一炬,甚至用了不洁的法水,会气到反作用。
斋醮有专门侍香与侍灯的道士,特别是皇宫里混的,出去都是能独当一面的,这种小事是绝不会弄错的,可偏偏就弄错了。
那侍灯的道人手下轻轻一划,一滴透明无色的液体瞬间汇入法水之中。
法水依旧清澈见底,斋醮依旧进行着。
谭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中却起了兴致盎然,终于逮到这小兔崽子了,不枉费他六天没洗澡啊。
这烟熏火燎地跳了六天的大神,果然做什么工作都不容易。
法坛里的法水飘着一层晃晃悠悠的煞气,不算浓郁,但你也忽略不了它的存在感。渐渐地,这股煞气向上蒸腾,直往三清像上的灵光汇聚而去。
谭昭见此,手中掐了个法诀,虽然不管也没什么大问题,但神像修得灵光不易,他既然看到了,出个手也费不了多少事情。
如此,斋醮到了第七天,丽嫔娘娘醒了过来,斋醮结束。
嘉靖帝非常高兴,给陶仲文封了官做,还给了所有人赏赐,大家皆大欢喜,笼罩了七日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谭昭放了个追踪的纸鹤在那侍灯道人身上,就伸着懒腰去洗澡了。
被熏了七天的香,谭昭怀疑自己都快腌入味了,这肯定是那小气皇帝对他的惩罚。
系统谁让你跑去泡人家温泉的,哈哈哈
闭关七日,外头的牙行案已经结案了,张家兄弟已经“伏诛”,看在宫里张太后的面上,朱厚熜对张家网开一面,除了参与犯法之辈,其他人遣回原籍,三代之内不得录用。
这就是断绝张家仕途的意思,不过与掉脑袋相比,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张家在京城扎根几十年,除了牙行案,牵扯的侵占土地、杀人灭口等案件,一桩桩一件件全部由锦衣卫挖了出来,到最后真正清白的,其实并不多。
当谭昭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家已经完全散了,而宫里的张太后也病倒了。
只是张家人死了,背后的人还躲在背后,张家人只是拿刀之人,真正背后要人命的仍然逍遥法外。
举子案和牙行案相继完美告破,同时也宣布了举子高中元无罪,但人都已经“逼死”了,锦衣卫表示也很无奈,毕竟高中元是“自尽”的,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谭昭那你们真的很棒棒哦。
“白浚,我发现你们算计起我来,真的非常精打细算,居然连和顺都不放过”谭昭真的是非常佩服了。
白浚喝了口茶,利落地戳破了对方的话“我以为你看得出,那并非和顺。”
谭昭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那也是我家书童的名声。”
门外的和顺默默地送了茶点进去,又默默地出来,反正、反正他只要知道他家少爷没事就好了,他还是回厨房跟李师傅学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