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根据山势走向来的,自带天然落差,建筑物也根据地形走势分为不大严格的三层。
巨大的前后院子都用石头混凝土垒起高高的围墙,一溜儿安着监控摄像头,插的倒刺。前头是就地取材做的假山和花园,几张桌椅周围种了许多命硬好打理的花木,后面整个都是一片菜园子,现在只有落了一层雪的白菜。
什么都好,就是真的太偏僻了一点,他们从市里开车到这儿就花了两个多小时,这还是在深夜没有堵车的前提下。
室内杂糅北欧和工业风,老唱片、绝版电影录像带随处可见,简约中透着强烈的个人风格。
“你随便坐,我先去淘米。”郭平一路走一路解外套的样子,看上去性感极了。
凤鸣笑眯眯地跟在后面,“我还没好好见识过厨房呢。”
她忽然就有点好奇了,听说现在做饭的硬件神出鬼没,天然气什么的,还挺想见识一回的。
郭平也不去想她的童年,只是又转回身来替她提裙子,“里面又是碳又是火的,别把你的裙子弄坏了,好几十万呢。”
凤鸣就指着他脱了西装,露出来的衬衣和马甲说“难道你穿的不是高定”
她这么一说,郭平这才回过神来,“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还是品牌方赞助的,赶明儿还得好好还给人家,等我先去换个衣服。我那有没穿过的,家居服也给你拿一套凑合凑合吧。”
就算应付过去厨房这块,等会儿他们也不可能穿着几十万的高定礼服啃牛腩品牌方知道了会哭的好吗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光彩照人的时尚男女就变成了郭爱国和凤翠花
两人都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看上去特别接地气。
郭平在那里拿着个木勺子搅和粥的时候,凤鸣就抱着个热气腾腾的玉米棒子慢慢啃,满脸的稀罕。
放眼前世今生这许多年,今儿还是她头一次尝试这种东西。
郭平抽空抬头看她几眼,就见那双平时总是充斥着冷硬和果决的眼睛里竟有几分天真,不自觉就笑了。
凤鸣没问他笑什么,只是举着半根玉米棒子问“当时是怎么想去拍电影的”
出道至今这么多年,从寂寂无名到扬名天下,郭平这才发现好像还真从没有人认真问过这个问题。
他拿着木勺怔怔的出了会儿神,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小学的时候我曾看过一系列纪录片,当时就觉得这个职业实在是太神奇了,它可以将一个人那样精彩纷呈的一生浓缩到几十分钟里,然后不断回放,不断呈现给后人。再后来,我又发现,原来电影还可以凭空塑造一个不存在的人,给她你想给的一生每当拍完一部电影时,我总有种过完一生的感觉,很神奇不是吗”
童年的记忆总是遥远模糊,却又影响深远,正是而是无意中看见的纪录片才激发出了郭平的创作热情和创作天分,现在想来也是很不可思议。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有的时候我甚至会产生幻觉,或者说是幻想我所看到的,或者说我记忆中所经历的真的就是我全部的生命吗我的前世说不定是一位史官,或者是一个书生。”
凤鸣挑了挑眉毛,“实不相瞒,我前世是做皇帝的。”
可惜来历无法实说,不然活化石展示厅内必然有一席之地。
郭平看了看手里捏着半个玉米棒子的女帝,非但不觉得违和滑稽,竟然还挺认真的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于是,稍后女帝和史官对坐就着小米粥吃了萝卜炖牛腩,气氛温馨而从容,又说了许多平时不可能说的话,最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