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妇人身边的男人,黝黑的脸上满是憨厚老实,此时也有些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媳妇,只得将她搂进怀里。
“你跟娘一样,就是偏心,还念着前头那个,不把我们娘儿三放在心里,我的命好苦啊。”妇人见自家男人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嗓门瞬间大起来哭嚎着。
男人手忙脚乱,又怕被其他房听到,赶紧作保证,“翠花,你别哭了,等把地里的粮食收上来,我就去镇里做工,定能送六郎去私塾。”
王翠花也知道分寸,抽抽噎噎的停了声音,“我也是为咱谢家好,六郎那么聪明,将来一定能考上秀才,那可不得给谢家长脸。”
谢长贵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是苦涩,村里其他人家都是全家之力供一个读书人,还得紧巴着过日子。
更何况他们家还没有分家,银钱都在爹娘手里,去镇上做工回来还得上交,这么多年偷藏的银钱,连给六郎交束脩都不够。
“人都死哪去了,这是等着我老婆子给你们做饭呢,该死的懒婆娘。”院里传来老太尖利的叫骂声。
王翠花下意识的要呛回去,被自家男人拉紧胳膊,见他满脸的恳求,想到儿子的束脩还得靠男人去赚,硬生生的憋了下来。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也是刚从地里回来,就进来看看六郎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事。”王翠花抹了一把脸,打开门走了出去。
院里的谢老太狠狠的瞪了王翠花一眼,将手中的锄头一搁,“还不快去烧饭,要饿死我们吗”
王翠花憋了一肚子气,在厨房摔摔打打。
“这是干啥呢,要是把碗摔坏了,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谢老太听着直皱眉头,又要叫骂。
这时从东侧的屋里走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女,谢老太一看到少女,本来还吊着的老脸上立马笑出褶子。
“乖宝啊,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奶吵到你了”
“我刚跟大嫂学了一上午的绣花,可想奶了,一听到奶的声音就跑出来了。”少女搂住谢老太的胳膊撒娇。
“可别学久了,伤了眼睛。”谢老太满脸慈爱叮嘱,又朝厨房大着嗓门,“蒸一碗蛋羹,加点香油,给如意补补。”
王翠花一听可不干了,扔了手里的锅铲,窜到门口,“凭啥啊,凭啥给一个赔钱货蒸蛋羹,咱六郎都没吃过几次。”
谢老太立马沉下脸来,“怎地,老三媳妇你这是要做我谢家的主了什么时候我要给自己孙女吃点东西,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奶,您别生气了,我不吃,留着给爷爷大伯他们吃,他们辛苦。”如意搂着谢老太的胳膊摇晃撒娇道。
“乖宝真懂事,奶想给谁吃就给谁吃,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谢老太对着如意是满脸和颜悦色,转过身又是另一幅模样。
“也不看看你六郎有没有那个福气吃蛋羹,整天就盯着家里的东西,我谢家是欠你怎么地了”
王翠花涨的满脸通红,此刻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娘你这话说的,六郎怎么没福气了,都怪这个丧门星,不然六郎怎会拉的虚脱,如今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地。”
“你说谁丧门星呢,你再给老娘说一遍,看老娘不撕了你这张烂嘴。”谢老太最听不得别人说如意的不是,立刻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抽王翠花的嘴巴。
王翠花一看这架势,立马躲进厨房,拴上门栓,跟老太太动手吃亏的都是自己,还得被人指责不孝,可不得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