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话声音小,朱氏没听见,只是看着前面那马车,恨得牙根儿痒痒。
马车里的尤旋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开一条缝扫了一眼,见因为刚刚那一摔,朱氏的轿子没在路中央挡道了,她悠悠启唇“不必理会,咱们走。”
之后笑问元宵,“中午想吃什么,前面似乎有家酒楼还不错,要不咱们去试试”
外面马夫赶着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朱氏的轿子擦身而过。
朱氏气得不轻,这帝京城里,哪个不给她几分薄面她还从来没出过这样大的丑,这事若是穿到贵妇圈儿里头,可让她的脸面往哪儿搁
何况刚刚马车里的人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她这心里头就更觉得生气了,对着那扬长而去的马车喊了一声“站住”
然而那马车里的人好似没听见一般,根本不理会她,头也没回一下,就那么渐渐驶远了。
朱氏颇为狼狈地被柳从依扶起来,忍着周身的疼痛,她咬牙切齿,浑身发抖“简直岂有此理老身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
她回到轿子里,对着柳从依道“咱们去镇国公府”
在朱氏的轿子抬着去往镇国公府时,殊不知马车上橙衣跳了下来,也往着镇国公府的方向去了,甚至用轻功赶在了朱氏前头,见到了穆庭蔚。
镇国公府的书房里,橙衣把刚刚的事情经过一丝不差地讲了一遍,之后颔首
“夫人没惹她,是秦老夫人一直逼着夫人给她让道,结果因为僵持太久,秦家的轿夫体力不支,秦老夫人自己从轿子里摔出来了。夫人说秦老夫人这泼皮性子,必然是要恶人先告状的,便让属下来将此事原委一五一十禀报主子。”
“属下方才来的时候,发现秦老夫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约莫是要找穆老夫人做主的。”
穆庭蔚什么也没说,起身去了寿眉堂。
穆老夫人在礼佛,听闻儿子来了有些意外,在陈嬷嬷的搀扶下从佛堂出来。
穆庭蔚上前行礼,唤了声“母亲”。
穆老夫人在坐榻上坐下,让人奉了茶,倒是有些困惑“你平日忙得很,这会儿怎么有空来着寿眉堂了”
穆庭蔚在旁边坐下“也没什么,怕母亲一个人闷,这会儿刚好没什么事,来陪陪母亲。”
“我倒是不用你陪着。”穆老夫人说着,叹了口气,“若是安哥儿能来陪着我便好了。不过怕他认生,玩得不高兴,索性也便罢了。”
“对了,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穆庭蔚道“已经让人选好了日子,在六月初九,等孩儿与尤氏商议过后,便会入宫禀明圣上,将此事公之于众。”
“六月初九”穆老夫人呢喃了一下,“那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怕是有些仓促,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难免委屈了人家。”
“儿子会让人仔细准备的,尤氏和安哥儿一直住在外面也不好,还是早些过府比较妥当。这样,安哥儿也好早些入族谱,认祖归宗,与母亲培养感情。”
说起这个,穆老夫人不免有些期待,笑呵呵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一个月太慢了些,恨不得你跟尤氏明日便把这婚事给办了。”
穆庭蔚一怔,也跟着笑了。
这时,外面有人传话过来,说秦老夫人求见。
穆老夫人脸上笑意淡下来“莫不是为了尤氏的事我先前不是吩咐了,她若过来,只说我身子不适,让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