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桂三天后就来大厨房上差了, 不但带着脸巾, 还带了帷帽,不过这帷帽一看就是自己做的,就是草帽,然后在底下缝了一圈白纱。
“你是谁家大小姐啊,还带帷帽,能看清锅里的菜么,能干就干, 不能干就滚, 我这不缺你一个。”李师傅指着香桂破口大骂。
香桂捂着脸跑了。
香环有些气愤, “她怎么能这样啊香桂也是伤了脸”
春暖却是觉得两人都有毛病, 香桂伤了脸, 大家伙都同情她,可既然来上差了,就得拿出点态度来, 戴个面巾就可以了,再来个帷帽, 遮严实了是没错, 但是那玩意真碍事啊, 只要一低头, 白纱就要垂下来, 做什么都不方便。
李师傅也是火气大, 上来就责骂, 是诚心泄火, 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人赶走,这都有可能。
这么好的机会,其他的大师傅们当然不会错过,开始给李师傅小话听。
“李师傅,同为女子,这脸面多么重要,你难道不知。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就是,就是。要是她毁了脸,说不定就疯了。”
“人家小姑娘在她手下一年了,现在受伤,不说照顾,还要骂人,真的是冷心冷肺。”
李师傅倒也不惧,双手抱胸, “看她可怜,你们将人要走啊。”
这下子其他的大师傅们不说话了。
李师傅也不是没有帮手的,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
赵师傅帮着李师傅说话,“也不能怪李师傅,哪有做丫鬟戴帷帽的,就是王嚒嚒在此也是要教训于她的。她伤了脸是可怜,可我们学手艺那会,油溅、切手不是常事么,哪会这么在乎。”
这话倒也说到一些大师傅心里了,她们有这样的手艺,都是吃过苦的。
双方稍微缓和了下。
袁师傅还是笑眯眯的,不过话语却是让人发寒,“可香桂还是个小姑娘,又伤的是脸面,本来就伤心欲绝,你又如此责骂于她,万一一个想不开也如何是好啊。”
李师傅待要回讽几句,被赵师傅拉住,“我们这就去看看,怎么也要劝解两句的。”
说着就硬拽着李师傅出去了。
大厨房又是一片议论声响起。
就连香环也抽口凉气,“春暖,你说香桂会不会想不开啊”
春暖摇头,她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猜得到人心,“没事的,没看两位大师傅都过去了么,劝解几句也就好了,没人会不要命的,蝼蚁尚且偷生呢。”
香环觉得春暖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香桂能挺过去的,只要抹了药,其实烫伤还是好治的,我手腕处曾经也烫伤过,当时花了一两银买了小瓷瓶的蛇油,也就是抹了半个月就差不多好了,后来我怕落疤,就一直把蛇油都给用光了。现在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了。”
香环转动手腕让春暖看,她没说假话。
春暖却是被蛇油两个字吸引了。
对啊,还有蛇油,她肿么没有想到呢。
因为她总给桂花婶兑洗脚水,所以不可避免的发现她脚有些发干,还是很干那种。
桂花婶还说,她现在好多了,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裂开血口子。
蛇油膏肯定对症,上辈子可是有个著名的国产品牌,就是主打蛇油的,效果很是不差。
不过一两一份,真心不便宜就是了。
好在这一年她收入颇丰,一两银买的起。
正好这本论语马上就要抄完了,正好卖了买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