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家连长,正若无其事的拿块手帕擦着手,神情淡漠,眼角微垂,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个人,而是条狗。
陆建军默默擦了擦额头冷汗。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知道。”程家述擦干手上血迹,把脏了的手帕唰得扔在死狗一样的男人身上。
陆建军机灵得很,忙道,“放心连长,没别的,这小子敢走私货,已经够他喝一壶了,明儿我亲自审他。”
眼下政策是放宽了,可倒买倒卖到一定数额依旧犯法,至于到底多少数额,那就要当局自己把握了。
“嫂子那钱”
陆建军本想问问小嫂子被骗的那些钱,要是找回来了,还用不用给小嫂子送去。结果
“丢了”连长冰冷的像地狱样的声音响起。
陆建军顿时屁不敢再放一个。
半夜里,一道闪电蓦地劈开沉沉黑幕,伴随阵阵闷雷,大雨瓢泼而至。
林砚秋睡得正熟呢,就给惊醒了,想起院里还晒了冬天的棉衣棉裤,白天她收拾橱柜时,闻到一股霉味,最后找到这股霉味来源,立即受不了的把棉衣棉裤抱出来甩到院里的晾衣绳上
赶忙趿拉上鞋出去收。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林砚秋缩着脑袋拽下棉衣棉裤就往屋里跑。
“哐当”一声,没插门闩的院门忽然被推开了。
林砚秋吓一跳,几欲要尖叫出声,却被快步而来的人捂住了嘴,密密麻麻的雨幕里,林砚秋努力睁开眼,惊怔的看着面前浑身湿透的男人。
程家述
这男人怎么回事,以前装潇洒恨不得几年才回来一趟,现在可倒好,他才走多久啊,又回来,部队很闲的吗
“你”
林砚秋刚开口,男人冷冷瞥了她一眼,根本不给她说话机会,径直进屋了。
“”他是来大姨爹了吗这么大脾气。
无语跟进去,见男人背对着他,宽肩窄腰的站在堂屋八仙桌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透骨冷意。
林砚秋莫名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这人是很怂的,察觉到这会儿的男人很不好惹,就想悄悄进屋,先闪再说。
结果男人就像后脑勺长了眼,头也不回的命令,“衣裳放屋里,出来,我有话问你。”
明明声音很平静,林砚秋却感受到了不容拒绝的气势,绝不是那种咋咋呼呼虚张声势的样子,而是能让人切切实实害怕的严厉。
胆小如她,已经怂得不行了,乖巧如鹅的哦了声,想了下,有些讨好的说,“你要不要先换件衣裳你都湿透了。”
话音落,男人回头扫了她眼。
林砚秋立即撒丫子进屋,放下棉衣棉裤出来,一刻也不带磨蹭。
“怎么啦有什么事吗”点上煤油灯,在与男人隔着一张八仙桌的安全地区坐下来。
男人转了身,依旧站着,从林砚秋这个角度看去,格外显得男人身高腿长,军装包裹下的肌肉隐隐迸发,无不昭示着男人此时正处在紧绷状态。
仔细看,眼睛还有些充血的红,像是在哪儿发了火。
林砚秋愈发怂了,在男人的冷若寒冰的注视下,默默低下脑袋,扣起手指甲,像是等待班主任训话的小弱鸡。
沉默中,男人终于开了口,一开口就是王炸,“再问一遍,你老实回答我,你跟卖货郎到底什么关系。”
林砚秋咯噔一下,手指甲也不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