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星挂了电话, 死死攥着手机, 浑身都在发抖。
“开快一点。”
乔野侧目, “出什么事了”
“我叫你开快一点”
后座的两人都懵了, 乔野没说话,只定定地看她片刻,然后踩下了油门。
一小时的车程只开了四十来分钟, 谁也没说话。
过了收费站, 也不用乔野开口,她径直说“去第一人民医院。”
乔野默不作声,方向盘一打, 左转驶入去往医院的车道。
他在路边停留片刻, “你们下车, 我送她去医院。”
宋辞丝毫不拖泥带水, 带着孔鹏飞就往外走,末了回头看着乔野, “有事打电话。”
乔野点头,踩下油门,再一次离去。
徐晚星侧头看着窗外,从高速到市区, 夜景从漆黑一片的植被逐渐变成蓉城辉煌的街道。圣诞将近,橱窗里挂上了红绿相间的饰品, 还有不少商店竖起了流光溢彩的圣诞树。
这世界荒唐而热闹,唯有她内心兵荒马乱,一片苍白。
她甚至不敢发信息问春鸣半个字, 只无望地侧头看着窗外夜色,无声地叫着爸爸。
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她一把松了安全带,头也不回地朝外跑,乔野紧跟其后,大步流星地追上去。
“徐晚星”
她没说话,也没能顾得上遮掩秘密,满心只有徐义生。
医院像座不夜城,不管何时,白炽灯永远闪耀。迎面而来的消毒水味是永不消散的主题,走廊上总有推着车忙碌来去的护士。
乔野紧跟徐晚星。她轻车熟路跑进电梯,按下十二层的按钮,他的目光定格在楼层指示上。
十二层,肿瘤科。
电梯层层上行,徐晚星仰头望着不断攀升的数字,浑身紧绷。
“徐晚星。”身侧的人叫她。
她没有应声,只伸手又神经质地对着十二层的按钮多按了几下,急躁的情绪溢于言表。
能叫她这样情绪失控的人,乔野不作他想。
他定定地看着徐晚星,忽觉这些年来一直身处迷雾,不知从何而来的预感告诉他,也许今日所有的疑团都会解开。
真相似乎就在电梯打开的那一刻,可看着徐晚星越接近十二层,越无法抑制双肩的颤抖,他忽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也许真相不该来。
也许被蒙在鼓里也好过直面现实。
叮,清脆的声音。光洁似镜的电梯门开了。
徐晚星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一路跑到三十一号病房门口,明亮的室内,床上空空如也,被褥凌乱。坐在椅子上的人见到她,纷纷站起来。
乔野出现在门口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春鸣在,于胖子在,万小福在,辛意也在。他们整齐划一地站在那里,而画面却像忽然失声,谁也没开口,俨然一幕滑稽的哑剧。
徐晚星死死扣着门,“我爸呢”
春鸣“还在手术台上。”
“不是说不能动手术了吗”她的声音忽然嘶哑,尾音几近分叉。
“没敢动肿瘤,但要止血,如果失血过多,还要输一点血。”春鸣走到她面前,伸手抱住她,“你放心,不会有事。”
病房内的卫生间有动静,保洁人员拎着桶和拖布出来,洁白的拖布已然被血染红。
徐晚星转身就跑。
身后的人陆续叫着她的名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