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万一真的是他做的,而他最近又饱受良心的谴责,或许会因为我的质问漏出一点线索。”夹竹桃小声辩解,“而且在推理小说中,这种乡绅也是最容易成为凶手的。”
“算了算了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对我们的方式提出异议,有一次夹竹桃还差点被人一拳揍到脸上,今天的后果不算严重,就算他控告我们,无非赔偿点金钱。倒是曼陀罗一直魂不守舍的,放心放心,不过是小场面。”马钱子拍拍伊薇特肩膀。
你们根本不懂,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伊薇特眼神复杂地扫过三位作死小能手,万一对面身份暴露杀人灭口,她可不敢保证这几位的生命安全。而且根据特殊使命局的保密守则,凡人目睹了超凡者的战斗,一定会有精神系能力者来消去他们的记忆,据说对大脑有一定的损害。
可惜这次出门没带渡鸦,不然就可以送信呼唤大部队要求抓人了哎呀,不对,要怎么解释自己从哪推测出真凶呢
额
“没关系,我们这次出来的首要目的当然是找出真凶,次要则是在郊外散散心,阿尔比恩的田园风光有着非同寻常的魅力。我已经在这里最好的旅馆定了房间,我们今天可以在这留宿,等明天坐下午6点的火车回伦敦。这样来时我们可以欣赏白天的美景,回去的路上则有黄昏的田野相伴。”夹竹桃兴致勃勃地说。
虽然伊薇特很想现在就回去,但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同伴,一个人离开又无疑是很失礼的行为,于是只得先呆到明天再说。
另一边,杜兰也回到了自己的乡间别墅,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淡然的表情霎时变得残忍恶毒。
“不过是区区凡人低等的愚民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烧,一种陌生的渴望正迅速占据他的思维。杜兰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
究竟多久了呢我杀的最后一个人是谁,在什么时候
忘记了。
原本人的记忆应该是时间越近越清晰才对,可自己似乎完全相反,记得的总是在年轻时候发生的事。印象最深的两次,一次是杀死堂兄,他总是不经意在自己面前炫耀他那成群和仆人和令人艳羡的财富,现在它们都归自己了;还有一次是杀死已故妻子的表哥,没办法,虽然那个男人并不讨厌,但谁叫他们从小就订婚了那时候自己是多么渴望得到丽莎啊当终于确定她表兄的死讯时,自己又是多么欣喜若狂。或许那时就已经把激情消磨殆尽,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杀死丽莎时内心却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没错,就应该是这样,我是超凡者,比凡人更加高等、更加优越。当我觉醒的那一刻,就注定成为了食物链上更上层的生物,我杀人就和人狩猎狐狸和鹿一样天经地义,这是身上流淌的神圣血脉赋予我的天赋权力我是神祗在凡间的后裔,所以才会在外表上也逐渐显现出与众不同的特质
想到这里,杜兰突然惊恐地抓起一旁的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脸。
还好,仍然是原来的他。
在一年前,他常常从镜中看到幻觉,他的脸几乎拉了两倍长,嘴唇萎缩,上下牙床突出,增生了许多颗参差不齐的、宛如马的牙齿,脖子也变粗边长他成了一匹马,一匹从疯子笔下诞生,只会在最荒诞的梦境中出现的怪异的马。
幸亏他在事情进一步恶化之前找到了那个组织,一个和他一样的“觉醒者”的秘密结社。
在组织里,他结识了“九头蛇”,并用互助的规则交换“九头蛇”帮助他控制那些可怕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