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说不定爸爸很快就会来接她。
只是国内还有件事需要交代。
当夜,徐翘搬着行李来到郁金和埃利奥在米兰的家,凌晨临睡前,握着手机反复翻看徐康荣的短信,实在对他把妈妈的信交给程浪这件事万分不解。
徐康荣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她只能先联系程浪试试。
把程浪的号码从通讯录黑名单放出来后,她拨通了他的电话,响满三声,电话被接通。
中国那边现在应该是清晨,电话居然真的被接通了。
这一瞬间,徐翘有种奇怪的鼻酸感。
今天一整天,她打了无数通电话,听了无数道反反复复冰冷的机械女声,只有这一通得到了回应。
或许是因为这样,她忍了一整天的眼泪忽然有些忍不住了,眼眶热起来的时候,下意识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办公室里的高瑞简直急得要来一个少女跺脚
“哎呀,您是不是接太慢了”高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程浪,“您这头一声就拿起了手机,非让它响三声做什么呢”
程浪觑他一眼,看着手机屏幕没说话,五分钟过去,手机始终没有再次响起,他回拨了电话。
同样三声过后,徐翘含混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喂”
程浪“嗯”了一声。
高瑞“”嗯什么嗯,便秘吗能不能好好说话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记着你俩在冷战呢
显然程浪这个听起来比白开水还淡的“嗯”同样冲击到了徐翘,那头息了声。
程浪接了一句“什么事”
高瑞“”你冷漠,你牛逼,你是没感情的提款机
“我爸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徐翘带着一种不甘心闷闷地说。
“是。”
“我家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嗯。”
“那”徐翘支支吾吾起来。
这一声“那”仿佛与过去某一时刻重叠,程浪严肃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那”
“那你能不能把东西寄给我”
“”
仿佛国粹变脸,程浪嘴边笑意一刹消失“寄到哪里”
“米兰。”
“这么远寄丢了谁负责”
“啊,会丢吗我以前经常跨国寄收东西,从来没丢过啊。”
“那是大件,这么薄几张纸,你觉得呢”
“那怎么办啊,我现在又不回国”
“不回国”
高瑞紧张地吞咽了一下,默默为程浪点起了蜡。
这事还得从前天晚上,程浪得到徐康荣跑路的消息时说起。
程浪在欧洲广布人脉,当时当机立断,让米兰那边的人在机场拦截了徐康荣。
接下来就是一场跨国谈判。
程浪在电话里问明了徐康荣的债务情况。
徐康荣说,公司和银行那边明面上的债务,等到公司破产清算完毕,家里财产强制拍卖后,基本可以如数还清。比较麻烦的是他从前赌运不错,这几个月想靠赌博翻身救回公司,结果运气到了头,反倒欠下赌债,只能借高利贷来还。最后的债就在这高利贷上,利滚利地成了一笔烂账。
不过原本事态尚有周旋余地,还没严重到跑路的地步,他送徐翘出国,也只是以防万一。谁想严丽珍突然卷款跑路。这消息走漏开去,债主听说后必然觉得徐家完了,赶着来讨债。他担心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找徐翘麻烦,只能金蝉脱壳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