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尔柏洛斯的话看似没有问题,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发烧的
傅哲只是含蓄且冷淡的点了下头,没什么其他表情,但柯尔柏洛斯就像看出了他的疑惑一般,继续道“主人您之前一直这样,每次只要稍微多喝一点晚上就会发烧,我昨晚实在担心,才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进来的。”
柯尔柏洛斯说话时直直地望着他,深蜜色的眼中蕴着不加掩饰的深重情意,又带着些许卑微的谨慎生怕惹得他生气,但傅哲知道,柯尔柏洛斯其实有恃无恐。
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脾气秉性,就算生气也顶多就是不理会他,而柯尔柏洛斯也的确没想错,傅哲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上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愤怒是什么时候,也许是朝圣失败的那刻
被封印时的八年囚禁生活已经将他的性子磨出来了,就算善意和道德的碎片先后回归,带来相应的记忆和品质,他也未有太多改变。
傅哲不知为何想起了曾经隔壁邻居家养的金毛,那只聪明的狗时常摇着尾巴讨好着主人,就算被大声呵斥,也从不恼怒,因为那只狗知道不管怎样,它的主人顶多就骂上两句,绝不会将它抛弃。
“谢谢照顾我,你回去吧。”傅哲垂下眼,数月之前蠕虫之谜入侵古堡,柯尔柏洛斯将他拥在怀中亲吻,但两人的亲密举动仅限于那一次,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再一次强行拉开了和柯尔柏洛斯的距离,内心的悸动和翻涌的情感都真实存在,但傅哲需要确定,那到底是来源于道德还是他自己本身的感情。
虽然他知道道德就是他的一部分,道德所拥有的,也应该是他所有的。
这个问题可能会让人觉得太多矫情和较真,但傅哲就是这样一个较真的人,如果感情是道德碎片强加在他身上的,他绝对不会要。
如果柯尔柏洛斯直到现在爱的都是那个将他从深渊中拽出的道德,他也不会接受那份感情。
“好。”
柯尔柏洛斯站起身,动作有些艰难,他在床边跪了一整晚腿脚早就麻了,但他一句话都没多说,只是从床底拽出傅哲昨晚醉酒时踢到一边的鞋整齐摆好,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傅哲的卧室。
傅哲坐在床上没动,半晌他闭上眼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昨晚柯尔柏洛斯的确将他照顾的很好,傅哲现在完全感觉不到难受,他洗漱过后穿戴整齐走出卧室,在走廊的栏杆边向下望了望,维克多蜷缩在猫窝里睡得正沉,阿左他们已经在现实中苏醒,莉莲在收拾昨晚留下的残局,看到二楼的他笑着轻声道了声“早上好”。
“早上好。”傅哲朝她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董先生临走前帮忙收拾了很多。”
听见动静,维克多扭了扭身子,将睡姿调整成四脚朝天亮着肚皮,两只前爪捂住眼睛继续睡。傅哲泡了杯茶,萝洇汪雀和艾伦应该在各自的卧房中休息,大厅是如此安静。
莉莲去厨房给他准备早饭,傅哲没有像往常那样先喝茶看书等待,他坐在桌首的位置,垂眼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在氤氲热气中陷入思绪。
道德碎片曾经的那些经历是如此清晰地变成了他记忆的一部分,他记得第一次在角斗场中见到男人的场景,记得用脚尖抬起他下巴,记得给了他柯尔柏洛斯这个名字的时刻。
他记得柯尔柏洛斯看他时逐渐变质的眼神,记得他面对故意挑逗时的无措,记得他被利用时的愤怒和不甘,也记得和他的每一次缠绵,逐渐攀升的热度足以点燃理智。
这些明明不该属于他,却如此清晰的留存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