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净外界尘埃,洗去舟车劳顿,吃过白后的爱心晚饭,落落扑会自己久违的大床。
“还有一刻钟就戌时了,长生长生。”落落趴在床上,双脚不安分地踢踏着,手中抓着沙漏,两眼死死盯着它。
紫色的沙子细细密密地漏着,不紧不慢,看得人心焦。
落落咬着唇,化身最耐心的猎人,盯着名叫戌时的猎物。
三长四短敲七下白玉铃铛,落落屏息看着它,等着它发亮,眼都不敢眨一下。
突然,铃铛无声地震动了一下,光晕自生,“落落”一声迟疑的声音自铃铛内传来。
落落蓦地展颜,笑得近乎傻气,“长生”
“落落,你可到家了”
“到了呀,我现在就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呢,”落落随意地在床上滚了两滚,嘟嘴纳闷道,“可我好像不习惯这床了,都没有你香香的味道。”
铃铛那头的长生抿嘴捂住红脸,心想又来了,“落落,你老说我香香的,是不是惦记着像吃鱼一样吃了我。”
“哪有”落落否认,“我今天晚饭吃鱼了,是别人给我挑的鱼刺,可她挑地不好,我还是被鱼刺卡着了。”
“那你没事吧”长生着急,“有没有伤了喉咙”
“那倒没有,”落落摇头,“好歹也洗髓了,怎么可能被鱼刺伤到,只是我决定,以后除了你给我的鱼,其他鱼我都不吃了。”
“你哟,”长生无奈,翻过吃鱼这一篇,继续关心道,“回家后,你的父母可有责骂你”
落落摸鼻子,轻描淡写道,“我爹生气了,我娘看我平安就没说什么,只是我自罚闭门思过三个
月,好让我爹消消气。”
长生松了口气,“那就好,虽然不得自由是难为你了,但是在房里读读书练练字,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落落不愿长生担心,大大咧咧道,“是呀是呀,我以前也老被禁足,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为什么我们直到今天才能聊天呢其实离开西宁的第一个晚上我就想你了,难道你没想我吗”
长生直呼冤枉,“我也想你了,每个晚上都有想。”
“那铃铛怎么不亮呢”落落看着铃铛,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想得不够深刻”长生猜测道。
“深刻是要想得很用力吗”落落坐起身,手舞足蹈道,“我今天想你想得可专心了,眼睛都要斗鸡眼了。”
长生一脑门黑线,想念和斗鸡眼有什么联系,“我想心灵相通不是那么容易的。”
“没关系,”落落毫不气馁,“只要我每个晚上都想着你,总有一个晚上是能点亮铃铛的。”
长生笑出声儿,再一次明白,自己之所以喜欢落落,大概就是喜欢她朝气蓬勃不染阴霾的性子吧,“我也会想你,一晚都不落下。”
两个小孩儿就这样猫在各自的被窝里,直言不讳对彼此的思念,聊着天南地北的话题。
这般的默契,逐渐成了习惯,是临睡前不能忘记的事情。
月朗云稀,斗转星移,时光荏苒经年已。
这一年,长生十九岁,右手腕上银线已有寸余,必死的命运迫在眉睫,不容迟疑。
这一年,落落十九岁,一步聚星,挤落秋山登点金之首,远胜人族龙凤。
这一年,轩辕十八岁,点金榜第九,手掌八十铁熊卫,随护落落身側,无一刻懈怠。
这一年,是三年一次的大朝试,人族和妖族的年少英才四方云集,只待扬名。
这一年,神都很是热闹,很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