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听到诗音的脚步停在红阁门外,不可否认他的心倏地收缩了一下,慌乱又心虚。
就在诗音推门进来之际,李寻欢猛然想起自己寻花问柳的目的,索性顺水推舟,勾过李惑儿的颈子就吻了上去,留意的却是门外诗音的反应。这般唇齿相依,情动的却只有一个人。
伴着门不轻不重地打开,一声控制不住的惊呼声响起,却非林诗音而是帮她推开门的澜儿。
澜儿宁愿自己眼睛当场瞎了也不想看到这让表小姐心碎的画面,担忧地回头,却见表小姐一副不动如山,无风无波的模样,信步款款地走进来。
这是山雨欲来啊,澜儿如是想着,麻利地退到一边,心下纠结得要把手指缠成麻花样。
林诗音只是端庄地站在李寻欢近前,静静地俯视接吻的两人,什么话也没说。
沦为布景板的云无邪早早停下抚琴的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眼前这场即将开锣的好戏,戏码无非就是那些情爱纠葛,你爱我我爱他,误会来原谅去,还有可怜的炮灰。
终于,李寻欢在林诗音冰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草草地结束了这场本不由心的吻戏。
林诗音淡淡地扫一眼双颊嫣红的李惑儿,无视她故作暧昧挑衅的喘息声,看向云无邪时有礼又疏离地道,“两位姑娘可否暂且离开”
云无邪一声轻叹,抱起自己的爱琴,却不知她叹的是看不到好戏,还是注定情伤的李惑儿。
李惑儿当下竖起眉,呛声道,声音却娇娇柔柔,妩媚动人,“我不要,大家闺秀合该在闺中绣花,何时还能跑到这烟花之地你要同我抢李探花,我可不依”
林诗音眉头一跳,眼含冰凌地看着李惑儿,“我也不知青楼里的姑娘何时有了说不的权利,是否需要我请老鸨儿进来,姑娘才舍得出去”
“哎哟,奴家好怕呀”李惑儿顺势倒进李寻欢的怀里,挑衅地看着林诗音,“姑娘也别拿花妈妈吓唬我,平日里,妈妈对我说话可也是好声好气的。”
“是吗”林诗音满不在意的回了一声,抬手拎起桌上的青花茶壶扫了两眼,发现不是什么贵重古董就利落地将其摔在李惑儿的脚边,一点也不用觉得可惜。
飞溅的瓷片吓得李惑儿花容失色,惊声尖叫地跳开,生怕被划伤几道口子,伤了自个儿白白嫩嫩的肌肤。
“澜儿,还不送姑娘们离开”
“是,小姐。”守在门边的澜儿点了点头,继而动作有礼却态度强硬地把人给赶出了房间,完全不理会李惑儿的推拒和叫嚷。
少顷,房中只剩林诗音和李寻欢两人,眼眸相撞,有悔有恨,有怨怼有决然。
“表哥,你我相识于幼时,至今已有十年,我不敢说万分了解表哥,却也知晓表哥是何为人。那么表哥,你可曾了解过我,或者说,你可曾费过心思去了解我,明白我所思所想,体会我的心意”
李寻欢不敢再看着林诗音的双眼,怕会心软,怕会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索性垂下眼帘,看着一地破碎的瓷片,故作镇定洒脱道,“诗音,人都是会变的,亦如我,亦如你。我或许已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而你,如今好似也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
“表哥是被我吓到了吗”林诗音踢了踢地上的瓷片,皮笑肉不笑道,“也对,大家闺秀可不敢上花楼,也不会做出砸人茶壶的事儿。”
李寻欢侧头看向窗外,“诗音,你本不该来,也不该做这种事。现在这个时辰,你本该安寝了。”
“呵呵,”林诗音一声嗤笑,眼中却含了泪,“什么是该什么又是不该是你李寻欢说的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