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恶劣的心情又跌落了几分,一方通行双手插兜,缓步走着,打量着像蝼蚁一般匍匐在窄路两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不良们脸上的神情。
恐惧。
愤恨。
憎恶。
嫉妒。
种种负面情绪混合而成的神情扭曲熟悉到让人想要呕吐。
对啊,这才是正确的,这才是他应该得到的神情。
像最后之作脸上那样的笑容,如果交给他来守护,最终只会因为他而破碎。
什么第一位,什么最强,只不过是连个臭小鬼都保护不了的废物罢了。
可悲到被臭虫认作是同类,只不过是更加证明了他果然是无可救药。
“像我这样只懂得破坏的人,事到如今竟然还妄想守护什么东西,真是可笑至极。”
。
晚八点,八木宅前。
身形瘦削,脸色憔悴的金发男子在紧闭的木门前来回踱步,两手紧攥,一脸沮丧,口中念念有词,身旁放着一个小型的旅行袋。
“要不是今天出院的时候把钥匙落下了,就不会被关在门外面了。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还是想想补救的方法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屋子,又垂下了头,叹了口气。
“灯都关了,铃科少年应该已经睡了吧,还是不要吵醒他了。要不今天晚上去酒店住一晚好了。”
再说
“估计他现在见了我也认不出来吧。”
欧尔麦特伸手提了提身上宽大的白色t恤,几周前,它们还是合身的,而现在套在身上简直就像穿了麻袋一样空荡荡的。
叹了一口气,欧尔麦特提起旅行袋,正打算去随便找一个酒店住下。
昏黄暧昧的路灯下,白发赤瞳的孩子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他。
欧尔麦特的脑子停滞了一会儿,而后回过神来,慌忙摆手,“铃科少年,那、那个,是我啊我是欧尔麦特,不是什么可疑分子”
一方通行没有应答,默不作声地与欧尔麦特擦肩而过。
欧尔麦特则皱起了眉,敏锐的察觉到一方通行身上的血腥味和他极度混乱的内心。
“等等,一方通行。”欧尔麦特开口叫住一方通行。
你又杀人了吗
欧尔麦特张了张口,看着一方通行在夜色下显得异常单薄的身形,又将这句话咽回肚里,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如果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这个孩子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最终欧尔麦特只是挠了挠头,打着哈哈,轻轻揭过一方通行的晚归和身上的血腥气,问道,“晚饭吃了吗我刚从医院回来,呀,因为想要早点回家还没有吃呢。”
其实是做了手术切了整个胃部后根本没有胃口吃饭。
一方通行怔愣了一下,没有料到欧尔麦特会是这种反应。
他抿了抿唇,紧绷的嗓子哑了哑,发出一个单音,“没。”
“那太好了,我随便做一点,一起吃吧。”
“。”
“嗯,冰箱里的东西应该都过期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会补充冰箱的样子,那我们先去一趟超市吧。”
“”
“不过在这之前要先把行李放家里,但是我不小心把钥匙落在医院了呢,哈哈。”
欧尔麦特走近一方通行,微微弯下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没有反射。
注意到这点的欧尔麦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