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诺澜,画儿说道“我见过你,你是那天的和爹他们一起回来的阿姨。”
“叫我陆阿姨吧”诺澜抓了一把糖果给画儿,看她乖巧的道谢,才又问道“画儿,你娘呢”
画儿说道“娘她洗衣服去了,我去叫她。”
“我和你一起去吧”诺澜和画儿一起来到湖边,看到翠屏正吃力的搬着装着湿衣服的木盆,诺澜赶紧过去帮忙。
往回走的路上,诺澜试着问道“翠屏,我听你的四川口音不太重,你不是一直生活在四川的吗”
翠屏说道“那倒不是,我记得小时候我和我娘是住在东北的,后来我娘死啦,我就跟着舅舅到了四川,舅舅家穷,养活不了我,就把我送到了梅家,后来我就嫁给了若鸿。”
听到东北两个字,诺澜心里沉了沉,继续问道“对了,你娘去世了,那你爹呢”
翠屏说道“我爹我没见过他,大概是已经死了吧,反正我没怎么听到娘提起过他。”说着她又奇怪的看了看诺澜,可能是奇怪诺澜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吧。
诺澜呵呵笑了两声,又问道“对了,翠屏,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翠屏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从夫姓,姓梅。”之后便陷入某种回忆中,不再说话了。诺澜仿佛能从那个苦涩的笑容中看到了许多辛酸往事,也不便追着人家的伤心事问了。
三人沉默的走在回水云间的路上,诺澜想着心事,渐渐地一个人落到了后面。结果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到梅若鸿神经质的大吼大叫“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梅若鸿要沦落到去摆画摊,还要看人家脸色,受窝囊气啊”接着还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传来。
之后传来的是翠屏叠声的“对不起”,可是完全被梅若鸿的声音掩盖了,他吼道“不要说对不起我并没有骂你,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哭哭哭你为什么老是哭”
瘦小的画儿依偎着翠屏,说道“爹,我和娘走了那么远的路才找到你,可是你这么凶,娘都生病了,你还骂她”
诺澜忍不住推门进去,看到翠屏在一旁无助的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哭泣,画儿也留着眼泪,她不满的说道“梅若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就算你在外面受了气也请你在外面发泄了再回来,翠屏她是个病人”
梅若鸿捂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叫道“你们不懂我已经放下我的自尊,我的骨气,我的自由,我为了三毛钱去给人画像,和人打架,只为了给她治病,我说了,我什么都不需要她做,我只要她好起来。可是她呢,她怎么可以不好起来,还洗衣服,做饭,做这做那的”
诺澜是在瞧不起梅若鸿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诺澜说道“难道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让翠屏做,是在对她好吗”
“难道不是吗”梅若鸿瞪着诺澜,仿佛要吃人似的。
她本来想说你这是在加深她的心理负担,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废人,是在拖累你,你是在变相的将她推向绝路可是看到关切的注视着梅若鸿的翠屏母女,想到翠屏那种以夫为天的性子,她到底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她只是说道“你看看你这态度,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发脾气,也就翠屏这样的女人才能受得了你。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为了翠屏受了多少委屈,放弃了多少,可是你怎么不想想过去的十年里,翠屏为你做了多少”
“我怎么没想过,她代我尽孝,侍奉双亲,代我抚育画儿,十年含辛茹苦,现在还生了重病我知道我对不起翠屏,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这种深深的愧疚压在我的心上,都快要把我整个人都压垮了,这种痛苦你们怎么会明白”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甚至流下泪来。
“若鸿”“爹”翠屏和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