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年过后的第二天就是腊八节,孟大山在家里腊八粥以后,和儿子们一起骑车去油坊,经过小卖部的时候例行交代一句,“树青,有安省的电话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家呀。”
孟树青第n次哭笑不得的应下,“知道了山子叔,这话你说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那什么,我这不是怕你忘嘛。”
“我一准儿忘不了,您尽管放心就是了。”
“那行。”
靠近年节的时候应酬多,油缸下的快,打油的人更多,即便被周记抢去了不少生意,这几天孟记的榨油机也是没闲着。
这不,孟大山和孟京成他们组成的洋车小分队刚拐进中心街,远远就看到自家打油坊门口已经有一辆牛车在等着了。
牛车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六旬左右的老汉,看穿着不是很富有的样子,但是从头到脚收拾的很立整,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很爱干净。
事实的确如此,两方人一打照面儿,老汉首先注意的就是孟家父子的衣裳鞋子,发现都洗刷的很干净以后赞许的点头。
这还不算完,在孟大山开门以后,老汉制止了孟京成兄弟几个欲给他抬花生的动作,自己背着手到油坊里转悠了一圈:嗯,地面整洁,榨油机表面擦拭的一尘不染。接着他凑在花生倒入口和出油口看了看,嗯,明显清理过。
老头这才觉得满意,招呼着等在一旁的三个青年一起往屋里搬花生。
兄弟仨一人扛一袋还来回了两趟,不由和老汉搭话,“大爷您打的不少哟。”
“是呀,在家称好了来的,五百斤,能打两百斤油不”
“是今年新起的花生吧”孟京晖问。
“是呢。”
闻言孟京成放心承诺,“是就一准儿能,说不定还能冲刺个两百一十斤呢。”
老汉听了乐呵呵道,“那感情好啊。”
“这位老哥打这么多油应该不是光自家吃吧”去里屋拿罩褂的孟大山边穿边走出来,把胳膊肘上搭着的剩下三件分给儿子,这才顾得上和今天的第一个顾客说话。
“嗯,准备分给我两个闺女,她们在城里上班,啥都要花钱买,家里能给她们准备的就准备了。”
同样是当父母的孟大山表示赞同,“嗯,是这个理儿,不过都能去城里上班,你这闺女养的好哇,有出息。”
听人夸他闺女,老汉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俩闺女是双胞胎,从小就省心,上了学以后学习更是一个赛一个的好,就冲这个,我和孩子娘砸锅卖铁也咬着牙把她们供出去了。”
孟大山听着不住点头,“这位老哥,你的决定是对的,瞧瞧,如今这不是苦尽甘来,凤凰挣出泥土地了嘛。”
“老板你说话真是中听,就冲这句话,我来你这儿打油真是来对了。”
之后等着榨油机工作的过程中,两个老头越聊越投机,第一桶油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称兄道弟,等第二桶的时候老汉直接向孟大山说起了过来这里的原因。
“镇上新开了两家打油坊我是知道的,我也不怕孟老弟你笑话,来这里之前我先去了菜市场那家,刚在门口站了一下就被油坊里外的脏乱差给吓退了,不是每百斤贵一块钱吗,我宁愿多花这五块钱也不愿意吃着油的时候心里膈应。”
“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