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刑房的捕快原想把刘大爷或刘家长子带到衙门问话,可谢赋被何述招去行馆了,未必能抽出身审问。捕快们于是十分机智地把刘家也围住,来请柳桐倚、燕修和桂淳示下。
桂淳道“以卑职愚见,仍是分做两拨,各自查看,柳断丞以为如何”
柳桐倚赞同,又问张屏意见,张屏道“人命最重,我想先去刘家。”
桂淳道“燕兄肯定需去查查大胆冒充京兆府公差的狂徒。卓西德与刑部的旧案有关,如此仍是桂某与燕兄去卓家吧。”
柳桐倚颔首“我与芹墉兄去刘家。”
于是三名差役跟着燕修桂淳先行往卓家去,留下四人听凭张屏和柳桐倚吩咐。
张屏又向这四人拱手“劳动诸位中的两人回县衙,先请两位大夫,备上解毒和止血急救药品,还要几匹马,大致与到刘宅的官差人数相等即可,速速赶到刘家。另寻出刘氏及徐添宝的户籍册。徐添宝的户册或是挂在通达客栈名下,若查到,就将那一年的伙计名单都取来一观。另请把一壶酒楼六年前至今日的伙计名录也一同找出。”
一个捕快立刻道“卑职等这就去办。诸位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柳桐倚未语,再看看张屏,张屏垂下眼皮,继而又抬眼道“请闵仵作也候在衙门中吧。”
那捕快一愣,继而赶紧应喏,与另一人飞奔回衙门。柳桐倚与张屏由剩下的两位捕快陪着快步前行。
柳桐倚轻声问“张兄觉得,会再有人遇害”
张屏肃然看着前方“希望我推断错了。”
刘家住在城北的一条小巷内。巷中一色是谢赋到任后新修的小院。院墙年前才统一粉刷过,光滑洁白,青砖路笔直一线。刘家的房子本是个大整院,现被隔成了三个小院,刘家长子、媳妇与三个娃住在东院;刘大爷和刘妈妈老两口住西院;最西侧两间厢房拉了一道篱笆同西院隔开,现租给徐添宝住。西厢原本朝东开向主院的屋门被封住,改到西侧开门,院墙上也单开出一扇小门。
张屏与柳桐倚到达时,刘大爷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捶胸哭。
“老太婆啊,你去哪了你可莫有事你有事让我怎么活啊啊啊”
刘家长子与搬出去住的二子三子都回来了,女眷听见官府的人来便回避到东院,长子次子一边一个安慰着刘大爷,小儿子在爹身后给他顺脊背。
见刚被捋成光杆儿的倒霉蛋张前知县与一位美貌少年郎一道进院,刘家人一时不明究竟,三个儿子稍点了点头,扶着刘大爷自小板凳上略一抬臀。县衙的捕快瞧着不像样,出声道“这位大人是大理寺的柳断丞,亲自来查你们家的案子。”
刘家人这才一激灵,刘大爷猛地自小板凳上弹起,一踉跄险些一头扎倒,张屏跨前一步扶住,柳桐倚亦搀扶他的手臂“老人家万勿多礼。晚辈有几句话想问,您老坐着说即可。”
刘大爷诚惶诚恐,万不敢坐,几个儿子搀扶着站定,又直打嗝。
柳桐倚见他难说囫囵话,先问刘家儿子“令堂哪日不见的”
刘家长子哽咽道“回大人话,家母前日下午出门,一直未归。”
柳桐倚又问“是出生意,还是因其他事务外出”
刘家长子脸上却先闪过一丝难色,而后道“家母前天没摆摊,这几日城里街边不便出生意。下午家母出门,先去了锦绣坊的郑妈妈处帮忙做针线,傍晚锦绣坊那边托了邻居孙婶捎话说,因活多,夜里歇在那边不回来了。昨天上午家母仍未归,午后城里路上都封了,是小人不孝,以为家母还会在那边留一宿。今天上午城里道路又封着,家父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