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月盈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或许在进入影楼之前,她心里所思所想的便只有权钱二字,但在那年见到那人的第一眼,她的心就此沉沦。
如此风华的男子,即使明知飞儿扑火,月盈也只觉在所不惜。
其实这三年里,她与他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对她,那人更是毫无特殊,而每一次的再见都会时隔几近一年,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而随着她对他慢慢处心积虑下来的了解,月盈只觉心中的渴望越发严重,眼中的欲念也愈发深邃。
但她强忍住了,只因她知晓,一旦自己的心思为那人所察觉,给予她的只有那冰冷的背影与再也不见的错身,那人不会再允她接近,这不是她所期盼的。
为此,她能做的,便是想尽一切办法的保留自己在春香阁的地位,或许有人会说她手段狠辣,野心十足,也或许那人也是这般看她的,而这,也恰恰是那人最愿意看到的。
但起码这样一来,那人会更放心她在他身旁,至少她是目前离他最近之人,这样也便够了。
这些年,月盈便是靠着这个理由默默安抚住自己躁动的心的,可惜
这一切却随着另一个女人的到来,被彻底打破了。
静静的站在门口,月盈僵着身子看向房内两人相处的模样,袖下紧纂的双手,指甲则早已深深刺入了掌心同时被刺入的还有她的心口。
房内。
珊瑚怀里抱着剑,微微眯缝着眼睛,一脸复杂的看向前面正对镜梳妆的某人。
那人对面的妆台上,除了那面最正中的铜镜,最显眼的便是那一箱梳具匣,整个匣子是瘿木雕刻而成,里面放有玳瑁梳、玉剔帚、玉盒等梳理用品,各色玉缸里更是备了多种发油,皆是上等的男子妆发用品,这种精致程度已完全不逊于其他任何女子的妆匣。
珊瑚“”这让十多年了也只在冬天才擦把霜膏的她情何以堪。
再看其动作,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上,正拿着一把玳瑁梳至于最开始递给她的那把木梳,现在正静静躺在她脚下,早已被摔成了几瓣。
透过镜面,珊瑚可以清楚看到,那一头本便滑顺的长发被男子梳理得越发柔顺,动作间是说不出的写意风流,仿佛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支湖毫,此时正行云流水般,落笔如烟。
梳顺头发后,珊瑚便见那修长的手指移向了下梳具匣旁的另一个匣子,指上一掀,便开了匣盖,露出了里面整齐码放着的数十根发带,颜色从白到粉,从黄到黑,应有尽有,且材质各不相同,十分丰富多彩。
再次被“震住”了的珊瑚“”
那只手沿着匣子轻轻点过,接着,顿了顿,再一挑,一根黑色发带便被他挑出,同时另一只手顺着发梢轻轻抚下,接着,双手作用,三下五除二的,几根鞭子便成了型,而再一扭一转,发带随着那双灵动非常的手,便将一头秀发牢牢绑缚在头顶上,耳侧和后方都编了辫子,沿着束发的方向牢牢向上而去,头顶中心,一个齐整的发髻立于正中。
对方的头发终于梳理完毕。
身后的珊瑚一脸面无表情,抬眼看了看外面慢慢高悬的太阳,心下忍不住叹了口气半个时辰了。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珊瑚只见那人仔细看过镜子里的妆发后,便扭头侧脸微微朝一旁守着的丫头们看了眼,立时,便有一名端着一小黑匣的丫头快步走到那人身前,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将手上的托盘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