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马蹄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也惊起了一大群晚间觅食的野物。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辆马车匆匆在林道上跑着,车头挂着一盏领路灯,散发着氤氲的微弱亮光,灯下坐着一个赶车人,脚踏一双黑色的布鞋,身穿一身不起眼的短褂,似乎是为了遮掩什么,头上甚至还戴了顶斗笠,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只露出了些微胡茬的下巴。
袖子撸上了半截,露出赶车人一双精壮的手臂,臂上一双稍显粗犷的双手,而整个人则仿佛有些疲惫般背靠在身后的车壁上,一手抬起扶在曲到身前的腿上,另一只手则随意的握了根树枝,懒洋洋的偶尔会轻轻的抽打下身前的马儿,仿佛一位平凡至极的赶车人,正有些惫懒的为行程赶着夜路。
“哒哒哒哒哒哒哒”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而夜色也越发的暗了。
突然,仿佛是发现了什么般,赶车人身子一弹,就坐直了起来,曲起的脚也同时放下,身子本能的向前倾去。
顺着他的目光,一长串白色灯笼的身影映入眼帘,而随着马车的走近,灯笼身后黑影的真面目也便显露了出来一间有些陈旧的客栈。
这间客栈看起来十分的朴素,赶车人看了看那挂在客栈前的栈旗,木柱差不多已经烂得中空了,而顶上挂着的旗子更是破旧的厉害,因着视线实在太暗看不清旗上的字,这家客栈的名字便也不得而知,赶车人倒也没放心上,他不过求个遮风挡雨的地。
若是只有他一人,其实也无所谓住不住客栈,以往在树上躺一夜也是常有的,然而他现在可不是独自一人,转头看了看身后封得严严实实的车门,赶车人有些不耐的一叹,手上缰绳一拉,“吁”的一声止了马步,同时对着客栈大门扬声喊道“有人吗来客了开开门”
回应他的是一名迅速开门过来准备接手马车的小二,和一位笑脸相迎的掌柜“来了来了,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一间客房,一桌饭食,再给我的马喂个饱”
说完,没有理会一旁的掌柜,赶车人随手将缰绳递给小二后,转身对着车门一使劲,拉开了车门就自个进去了。
车旁的掌柜和小二“”有些诧异的对视了一眼,随后齐齐满脸好奇的往车内看去。
不想刚一抬头,便见刚刚进去的赶车人立马出来了,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此时他的手上正抱着一人,一个全身包括手脚都被黑袍裹着的人,在赶车人手中一动不动的,仿若是具死尸。
这个猜测可把掌柜和小二吓坏了,两人脸上齐齐变了颜色。
似乎是看出了掌柜和小二的顾虑,赶车人头一抬,露出一张平凡憨厚的面孔,一脸老老实实的道“两位放心,我不是坏人,怀里的是我家少爷,少爷本是带着小的我来这附近游玩的,不想路上染了些风寒病倒了,我们随身倒是带了些药,却也只能暂缓病情根治不了,因而准备到附近的府城去找位正经大夫看看,然而现在天色已晚,还好正巧赶到你们这了,也是我们的运气,不然又是风餐露宿的,我家少爷的病情怕是情要更严重了。”说着还掂了掂手上的人。
仿佛为了回应他的说辞般,赶车人对怀中的人低声道了句“少爷,阿六找到客栈了,咱们今晚就住这吧”
过了一会,才听得黑袍里发出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嗯”虽有些沙哑,却仍能听出原本声音的清亮,只仿佛有气无力般,柔柔弱弱的仿若低喃。
与此同时,黑袍里的人一动,头一扭,不等黑衣人反应,本是盖住面貌的袍帽就立马掉了下来,半露出了一张芙蓉脸,即使是在这般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