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由巨木打造, 船首嵌有兽形撞角。
这是独属于黑城的标记。
船队驶入河道, 赤着膀子的水手们拖拽绳索,转动船帆, 借助风力加快速度。底层舱室内,身上拴着铁链的男人们踩动船桨,带动木船更快向前移动。
这些男人大多是被抓捕的流浪者, 还有少部分得罪城中权贵的城民和聚居着。除非奇迹发生,他们一辈子都将和铁链为伍,在城内做最脏最累的活,在船上被当做牲口驱使。
经过长期的折磨,他们个个骨瘦如柴,在呼啸的鞭子声中,被榨干最后一丝气力。
一个瘦得皮包骨的男人踩不动木桨,被手持皮鞭的船员发现。带着倒刺的鞭子立刻飞甩过来, 伴着刺耳的惨叫声, 鲜红的血痕浮现在男人后背。
“懒货, 爬虫”
“不许偷懒”
“再偷懒所有人都没饭吃”
这些男人负担船上最重的劳动,每天却只能吃一餐, 而且是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饼和长出绿毛的馒头。偶尔能得到一块烤肉或者是熏肉, 大多变质, 根本无法下咽。
即使是这样, 男人们也分外渴望。
他们需要这些食物, 哪怕每天只有一顿,哪怕分量少得可怜,哪怕那是船员们碰都不会碰的东西,却是让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被鞭打的男人发出哀嚎,身上的血痕一道道叠加,原本就瘦得如同一具骷髅,转眼的时间变得血肉模糊,更显得可怜又可怖。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船员仍不打算停手。
船上类似男人这样的苦力有很多,死上一两个,船长根本不会在意,更不会对他加以斥责。
内心有所依仗,船员更加肆无忌惮,哪怕男人发出痛苦地哀求,仍不打算停手,看样子就是要活活打死他。
同样被奴役的人满脸麻木,根本不去看惨叫的同伴,继续机械地踩动木桨,比之前更加卖力,唯恐鞭子落到自己身上。
船员脸上浮现得意的神情,因鲜血和男人的惨叫变得兴奋,鞭子挥得更加用力。
终于,男人不再发出声音,一动不动地瘫倒在船员脚下。
他的身体被鲜血覆盖,手脚不自然扭曲,胸口没有半点起伏,眼睛却瞪得极大,眼球向外凸出,里面还深深印着船员残暴的面孔。
“死了”船员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男人,因为鞋面染上鲜血,又狠狠踩了男人两脚。骨头的断裂声在船舱内响起,伴着船桨转动的吱嘎声,诡异、恐怖。
身后的木梯上传来声响,船员转过头,就见另外两名船员一前一后走下木梯,弯腰穿过木门,进到稍显昏暗又充满难闻气味的舱室。
“什么味道。”一名船员捂住鼻子,开口抱怨道。
另一人挥手扇动两下,指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道“班普,你怎么又弄死一个”
“这家伙偷懒,这群懒虫必须用鞭子,否则都不会卖力干活。”班普毫不在意,甩掉鞭子上的血,随手挂在墙上,对两人道,“这个时候过来,有要紧事”
还不到换班的时间,班普才会有此疑问。
“船长截到一只信鸽,岩城那些狡猾的家伙,竟然先一步出发,他们已经到猎人城附近,正给红城送消息。”船员理查道。
“岩城和红城”班普脸色难看,“他们背着我们联络”
“没错。”理查啐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幸亏城主大人有防备,没信那群家伙的花言巧语,提前派出船队,要不然便宜都会被那群家伙占了,咱们什么都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