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又向炉子里添了几根柴,确保火焰不会熄灭得太快,仰面躺在床上,用毯子裹住身体,思量明天要搜集多少木料。
“柴火要多搜集一些,要做一张桌子,最好能找到大一些的硬木,还要准备门板和窗户。”
除了炉火和从门窗缝隙洒落的月光,室内没有更多光亮。叶安睁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不停自言自语,既为安排接下来的计划,也为排解孤独感,让自己的神经得到放松。
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入睡时,屋外又传来一阵怪声,夹杂着松鼠长短不一的尖锐叫声。
在松林边藏身数日,叶安多少能辨别出这些叫声的含义,这是松鼠群在捕猎,目标正是生活在林中的短尾猴。
大灾之后活下来的动物没有纯粹的食草种群,哪怕是迁徙的鹿群,遇到机会也会开荤。
松鼠将短尾猴视为猎物,反过来被短尾猴捕杀的松鼠也不在少数。捕食者和猎物的界限时常模糊,上一刻胜券在握,下一刻就可能被反杀。
叶安亲眼目睹过一场战斗,在他差点被砍的隔日,一只落单的松鼠遭遇三只短尾猴,被逼到雪地上,差点被猴群撕成碎片。
叶安正巧在附近,认出被围攻的红松鼠,感受到焦急和愤怒的情绪,抄起铁锹和短刀杀死带头的短尾猴,试图将松鼠救出来。
短尾猴生性凶悍,目睹同伴被杀,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发出尖叫,抛开松鼠向叶安冲了过来。
在两只短尾猴的夹攻下,叶安的手臂和肩膀很快留下数道伤口,做外套用的毯子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布条一样挂在身上。
所幸红松鼠的呼救声引来同伴,二十多只松鼠及时赶到,将两只短尾猴重重包围,愤怒地挥舞起爪子将它们撕得粉碎。
鲜血喷溅满地,同时喷在叶安脸上。
与其说松鼠在捕杀,不如说是在泄愤。
红松鼠在树冠中跳跃,叶安能感知到对方的愉悦。多日前的情形再次重演,松塔噼里啪啦落到叶安脚下,中间还夹杂着几块植物块茎。
回忆到这里,叶安睡意全消,忽地坐起身。这几天一直在忙,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叶安迅速离开床铺,从泥炉中引火,点燃一支火把,找到放在墙角的块茎,对着火光仔细打量。
三个块茎都有成人拳头大,形状类似红薯,外皮极其坚硬,敲起来咚咚作响。以为是冻住了,叶安用炉火烤了一会,仍是坚硬得像石块一样,砸都砸不开。
实在没办法,叶安只能固定住块茎,开始用短刀切。
块茎的外皮不亚于树皮,又厚又硬,叶安切得很是费劲。内里却相当柔软,刀锋轻易滑过,断口呈奶白色,流淌出透明的汁液,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应该能吃”
叶安用手指沾了一点送进嘴里,眼前顿时一亮,竟然是甜的
就在叶安为自己的发现欣喜时,离开湖边森林的男人回到栖身的窝棚,小心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变异兽的踪影,迅速移开挡在门前的石头和木桩,弯腰走了进去。
屋内空间不大,潮湿冰冷,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角落紧缩着两个身影,是一个披着兽皮的女人和瘦得皮包骨的孩童。
男人从怀中掏出被吃得只剩头和骨头的地鼠,丢到女人跟前。女人顾不得上面的泥土,抓起来撕咬,将仅存的皮肉嚼碎喂给怀里的孩子。孩子的双眼出奇的大,头发打结,小脸上尽是泥灰。
她们并不是男人的家人,而是他抓来储存的“食物”。
女人的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