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边关大捷”
信使顾不得百姓期盼目光, 他一路不做停留, 直抵未央宫外, 宫门处的内侍早已接到消息对他说“陛下特准, 你可骑马直达前殿。”
风尘仆仆的信使闻言只一点头,匆匆随即接过内侍递来的一盏茶饮过润喉。此人长途跋涉全无休息, 嘴唇干裂面上带着风霜, 然而双目晶亮有神。冲着内侍抱拳谢过后, 他双腿一夹马肚, 刚换上的驿马精神十足,载着他一路前冲。
“陛下边关来消息了”春陀先一步接到消息,当即快步入宣室禀报。景帝本正看着舆图发呆, 闻言精神一震,气息一乱便是一串咳嗽,但他毫不在意地站起身,“快, 快给朕更衣。”
“喏”春陀快速拿出帝王正装给刘启披上。刘启甚至自己动手戴上了冕冠,一边戴冕他一边招手让内侍去找刘彻,“把太子叫过来, 赶紧的。”
刘彻本在侧殿读书,听到召唤须臾便到,他上手扶住父亲,刘启紧紧握着他的手,父子二人联袂步出宣室一路向前快步走去。当他们抵达前殿之时,信使正举着竹简快步上阶梯。
遥遥看到帝王,信使拖长了音调,“边关大捷”
刘启在看到红绸的时候心中已经有数,而在听到信使这一句后他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刘彻只感觉父亲捏住他手臂的手蓦然一松,整个人都摇晃了下,“父皇”
已经十五岁的少年身量很高,他立刻扶住了刘启的后背,刘启只是因紧绷的精神猛然间放松而引起小晕眩,很快就稳住了身形。信使于二人面前下跪,手捧竹简口中说道“马邑大捷,诛杀匈奴骑兵三万,俘虏两万,健全马匹六千,羊群两千,军臣单于重伤逃逸。”
“好汉军情况如何”刘启等不及春陀去接竹卷,自己快步前去接过,他展卷一看不过数字便喜上眉梢。
“汉军伤亡约有万人,”信使声音低了下来,“主要在马邑城内负责堵尾拦截的兵士死战不退”似乎感觉这般说有些丧气,信使连忙补充一句,“正面遭遇时候,汉军损失并不大。”
刘启闻言沉默。
此次汉匈战争的计划他自然知情,魏尚定下的计划是通过马邑城的瓮城将匈奴大军拦腰切断,此后以弩兵削减其人数,分而破之。此举看似很简单,其中却难点重重。
汉军分为两段前后围歼,一个不好若是让其汇合到一处便会对汉军造成巨大压力。所以这次计划的关键点有两个,一个是如何将人引入,另一个就是如何不让人离开。前者需要一批死士作为诱饵,后者便只能靠兵士本身。
死伤超过一万,这个数字已经足够触目惊心。如果最后战场调查下来认定此情况为主帅可以控制但为了破敌而致,主帅可能非但无功,还要被罚。
刘彻对于这个说法很不满意,他虽然知晓依照法令却是如此,但内心觉得非常时刻当用非常之法,他在夜晚父子独处时候替这些将士说情,刘彻认为某些时候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刘启对他的想法进行了严肃批评,他甚至直呼儿子的名字,“刘彻,你要记住,江山之根本在于民,民之根本在于命。没有任何胜利是值得通过牺牲民众性命来获得的。你是君王,你更应该清楚这一点。”
“你是不是以为以一个汉军换来一个匈奴人的命就是合算,换来两个是赚到,三个是大赚”
“错大错特错”
“哪怕是一个换十个都是亏,因为他们在是兵士之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