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陀见状又继续道“何况奴听闻淮南王家有几个翁主,待到其长大还能为其父将功赎罪”
“胡闹,”哪知他迎来的是刘启厉声呵斥,春陀一惊,连忙跪下来请罪。帝王声音低低沉沉,话语中带着浓浓怒气,“若有一日朕要嫁公主,只会嫁合适的,无论是藩王家的翁主还是皇家的女儿,都是我大汉的女郎。”
“朕不会因为她是罪人之后刻意为难,亦不会因为那是我的女儿便有意维护。”
“于朕而言,其中并无差异。”
春陀伏地,“陛下万万息怒,奴知错了”
“起来吧。”刘启眯着眼,见伺候多年的仆佣站起身,只敢以余光偷偷覰他,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叹了口气,他带有几分疲惫地摆摆手,“罢了,朕同你置什么气。”
“陛下若是有怒还是冲着奴才发出来吧,”春陀凑近两步,见刘启并不反对于是搀扶住他,“气憋着伤心,陛下骂奴若是心里头能舒服些,骂多少句奴也受得住。”
“朕知晓你忠心,淮南王这事朕有些气糊涂了。”刘启拍拍他,“只是有些话你对朕说着就罢了,日后千万别对太子说。”
春陀一愣,就听刘启淡淡说道“朕是年长者,听着能自己判断,但太子年少,是非观不稳,他又聪明,朕担心他会学坏。”
话刚说完,他就感觉手下的胳膊一阵激烈颤抖,刘启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平静道“太子很喜欢你,朕也同他说了你是个可靠的”
“陛下”春陀第一次打断了刘启的话,他想要跪下来却因为刘启正握着他的手而被定住,只能倔强地站在刘启身后,“陛下千秋鼎盛,奴比陛下还白长数岁呢。且,若,若陛下当真千秋岁了,奴便去为陛下守灵,伺候陛下一辈子。”
“春陀。”刘启声音平稳,“朕相信你。”
他重重落音“宫里的人,除了太后,朕只相信你。”
“所以若有一日,朕想要托付你替朕照顾好太子。”
他没有听到春陀的回答,只感觉到搀扶着自己的手颤抖得愈加厉害,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别想多了,朕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上几年,还没到用得上你的时候。”
“喏”
“你去把卫皖找过来,让他到宣室等着我,朕先去看看太子那儿。”
“喏”
春陀低着头快步跑开,刘启装作没看到他奔跑时候擦泪的动作,只是招招手唤来一直跟着他们的步辇。
他的确去了太子所在,不过当时正是小太子午睡时候,刘启没有让人叫醒刘彻,而是悄悄进了太子的宫室,见桌上的书册还摊着,便顺手拿起来看了眼。
刘彻的书册上整整齐齐写着读书笔记还有批注,虽然上头的话语和想法还很稚嫩,但已经有了小孩自己的风格,看得出是认真思考后写下的。且所思所想还算是有些东西。
刘启唇角不自觉上扬,然而翻到一半就看到书册中掉出了一封写到了一半的信,一看开头他嘴角就又耷拉了下去。
哼,一天到晚给他哥哥写信,信里头还哼哼唧唧得像个没断奶的小崽子一样,没个太子模样,丢人。
刘启绕到后殿去静静看了会小儿子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心事的模样,便又离开此处去了宣室,离开时他还吩咐听闻他过来赶来的王皇后不要将他来过的事情告诉太子,让他好好休息。
王皇后自是一番温柔写意,刘启同她寒暄几句,便往外走去。刚往外走了几步,刘启忽而折返,王皇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放下了正在缝补的衣裳颇为意外地看着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