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概没想到车里的人会忽然探出头来,先怔了一下,而后才别开眼道“我娘说过,无功不受禄。”
他顿了顿才继续,“我身无长物,付不出车钱,那便不坐。”
李葭“”我们好像没说要收你钱吧
她试图告诉他这是个免费搭载邀约,结果他拒绝得更快了,道“那我更不能上你们的车。”
李葭再度“”怎么这么犟
偏偏她也是个犟性子,被对方拒绝两次后,反而更卯着劲想说服他了。
只见她目光幽幽,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停至他悬于腰间的一块废铁片上。
“那是你的兵刃吗”否则没必要挂在这么容易抓至手中开用的地方。
少年又是一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点头道“是,它是我的剑。”
李葭虽然很想说它看上去实在不像一柄剑,但听到他的语气,便知他是认真在阐述这个事实。
于是她也收了所有的玩笑之心,郑重道“所以你是个剑客。”
他没有否认。
“那这样。”她想了个办法,“你上马车来,等我们到了最近的驿站休息时,你指点一下这孩子的剑法,便算是给我们付了车钱,如何”
她口中的孩子自然就是花无缺,毕竟小鱼儿是她的徒弟,学的是天山派武功而非剑。
少年闻言,定神思忖了好一会儿,最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而转向燕南天,指着他的剑道“他也用剑,武功比我好,何不让他指点”
燕南天哈哈大笑,也不知是在笑这少年的“计较”,还是别的什么。
笑毕,他拍了拍车门,道“那自然是因为某家要赶车,到停车歇息时,早累得抬不起手了,还如何指点”
这话说得夸张,不过倒也是实话,至少这一路上,燕南天的确从没对花无缺抓着停车间隙练的剑发表什么感想。
两人都隐瞒了李葭也可以做这事的事实,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这少年松口点了头。
少年自称阿飞,与李葭之前猜的一样,因从小居于关外,对这种风雪天并不陌生也并不畏惧。
“那你入关是为了”察觉到他上车之后一直都很戒备,李葭在问出这一句之后又迅速补充了后半句,“若是不方便回答,就当我不曾问过。”
他沉默片刻,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我娘过世前说让我去保定沈家祠堂认祖归宗。”他平静道,“我葬完她,便出发往潼关来了。”
李葭“欸”
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就问出了这么不好同外人聊的事,不由得有点抱歉。
而就在这时,马车外的燕南天出了声。
“保定沈家”燕南天似是相当不可置信,“你是保定沈家的后人”
李葭“”我只听说过保定李家
阿飞皱了皱眉,道“我娘是这么说的。”
燕南天迟疑了一下“你娘是”
问完不等阿飞回答,他又有些忐忑地先解释了起来,“十多年前,我初入江湖时,曾受过一位高手指点,他姓沈,也出自保定沈家。”
另一边李葭回忆半天后,也终于想起来保定沈家到底是哪户人家了。
“是不是出过一位九州王的那个沈家”她问燕南天。
燕南天说正是,而且他当年遇到的那位指点过他的高手,恰好就是九州王沈天君的独子,名侠沈浪是也。
“可惜我认识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