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莺哥和那人恍然大悟后,何玉轩这才抬脚继续走,不紧不慢地负手走,缓悠悠的样子像是个小老头。
王景弘捂着鼻子突然笑出声来,闷声道“你伺候的这位主儿也挺有趣的。”
莺哥委屈道“干爹,何大人都说了让你少吃点不该吃的,肯定是你常爱那些辛热炸炒的东西,还是少吃些吧。”
王景弘同为燕王府内的大太监之一,和三宝一般温和清朗的气质,却是负责外面行走,因而何玉轩还从未见过他。
莺哥岁数小,算是他收的干儿子。
王景弘这鼻血不止的症状,常是止住了又突然流了,他在外头寻的大夫倒是有用,可是隔了几日又是如此,烦得王景弘难受。
这下被何玉轩点出了根源所在,被莺哥一顿劝,只能无奈受着了。
深夜,燕王府外书房。
朱棣负手,他眼前的桌面上正摆放着好几份不同的纸张,都是刚刚才送到外书房的,算是最终的结果了。
这位新来的布政使的确是有点手段。
何玉轩所说大体不差,整件事情其实很简单。
彻底捋一捋的话,拔起萝卜带出泥,也把许多事给串联在一处了。
解纳药材的马姓官员和惠民药局的大使乃是同姓兄弟,马姓官员来北平后患病在身,马大使派人把他挪了过来,却不知马姓官员其实患的是鼠疫整个惠民药局都因此沦入祸局。
张绍臣曾经被马大使邀请去过惠民药局,恰巧的是,那正和何玉轩去惠民药局是同一日,也就是何玉轩寻不到张绍臣商谈惠民药局的那日,当时张绍臣确诊了马姓官员是鼠疫。
他在知道了马姓官员患的是鼠疫后,恐惧得直接甩袖离开,过了数日确定自己没有问题后,惶惶不可终日的张绍臣松了口气,却心生了一计,借由此和自己的远亲张昺搭上关系,然后献上计策。
张昺得到张绍臣的投诚后,瞬间大喜,立刻就开始谋划起来。他下手的全是经常出入采买的奴才,意图从他们开始一点点传染开来。
速度虽慢,可也快。
鼠疫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儿。
之所以惠民药局的事情能瞒住那么久,也有张昺在私底下动手的原因,便是因为他,才会让惠民药局外的街道全部被隔离开来,几乎无人能靠近。
虽然张昺的本意是为了掩盖真相,某种程度上却也减缓了病情的传播,反倒是一件好事。
张绍臣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只有他自己献上的计谋,张昺要怎么实施他一概不知道。至于后续的事情,连带着许通的问题,正如何玉轩所猜想的一般,是源于他和张绍臣的私仇,因而张绍臣才满是恶意试图让许通也染病。
另外一份文书则是投诚。
朱棣眼眸低沉,转动着幽绿扳指“时机”可不能出师无名啊。
与此同时,张府。
张昺浓眉紧皱,来回踱步,看起来有点不安。只是他虎背熊腰的模样,神情隐匿在须髯中,倒也看不出几分
谢贵在旁说道“布政使大人,您真的打算”他欲言又止,但彼此都知道说的是鼠疫这事。
张昺摇头,“你猜燕王为什么装病是因为火候不到你当他真的愿意屈服于皇上之下”
张昺出此下策,也是为了皇上
谢贵沉默,毕竟建文帝确实比燕王文弱许多。只是占着大义,且建文帝又是个宽厚的帝王,就连百姓都认可这个帝王,这削藩才没引起太大的波澜。
可要说燕王真的心甘情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