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现在出门身后就要跟着的人,明里说是照顾,暗地里的意思谁也清楚。
何玉轩慢悠悠踱步,拎着小药箱的他看起来温润俊秀,眉眼弯弯,哪怕没笑也流露着淡淡的笑意,天生便是个笑着的模样。许通虽然亦步亦趋跟着何玉轩,却也感叹这位医者的好品性。
这些日他一直看着,对比起隔壁那看似儒雅实则阴毒的张吏目,许通宁愿一直跟着何玉轩,好看平和的人总是有些优待,且这位平日也不爱走动,事少清闲,谁会不乐意
只是哪里都好,就是懒了些,门都不愿出。
惠民药局确实不远,就落座在两条街外。
暗红破落的小门紧闭着,连带着整个府门都寂静无声,丝毫没有惠民药局该有的模样。数年前何玉轩曾来过北平,那时的惠民药局门庭若市,求医者络绎不绝,虽也有当时伤寒流行的缘故,可也没有关紧大门的说法。
何玉轩站在门前半晌没动,许通连忙问道,“何大人怎么了”
何玉轩困乏地抬眸,“累。”走了好长好长的路,何玉轩后悔出门了。
许通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才两条街道
何玉轩摇了摇头,拾级而上,抬手敲门,还没敲几下就被许通连忙阻止,“何大人,我来吧。”他算是怕了这位爷了。
何玉轩笑笑,“无碍,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假人手,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敲着门,一下又一下,就好似笃定着大门一定会开一般。
好半晌后,总算有个精壮汉子开了门,谨慎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不耐,“你是何人”
何玉轩打量着他的模样,道,“在下是游历至北平的大夫,原是想来惠民药局寻个友人,不知席方平可还在”
“不在了不在了。”精壮汉子挥手,“他早就卷铺盖走人了。”三言两语回应了何玉轩后,他猛地把门关上,粗暴至极。
何玉轩袖手而立,站在惠民药局外沉默了半晌,“呵。”
许通不知为何心头一窒,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何玉轩的背影,又默默地低头。
何玉轩回头看着这条街道,这惠民药局正好是在街尾,拐进这条路后,就没什么人来,寂静得好像没有旁人在。
“许通,回去吧。”片刻后,许通听到医者轻柔的声音,连忙点头跟随。
重回到燕王府,何玉轩让许通去休息,自己踱步入了屋子。他们住的屋子偏僻也安静,是前院的一部分,只不过不允许在外走动,出去反倒是可以。
何玉轩把小药箱放下,洗了把脸,坐下后总算眉眼舒展,懒懒地捡起医书看了几眼,又没什么心情放下了。他靠着椅背,神情安静,可眉目微动,就好似想起了什么惠民药局的事情不太对。
那精壮汉子看着像看门的,可何玉轩注意到他的指腹带着老茧,甚至虎口还有着细微陈旧的伤痕。
那是常年练剑习刀剑才有的痕迹,可精壮汉子看着却只是个普通的门房。
其中大有问题。
何玉轩沉住气,把事情颠来倒去思忖了许久,思前想后才痛定思痛,决议去找张绍臣提一嘴这事,到底惠民药局还是他们需负责的事务。可他却没料到自己过去了后才被他的药童告知,张绍臣至今还没回来。
何玉轩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回来后,他若有所思地落座,惠民药局只作救济贫民之事,寻常也只和百姓接触,且由于明朝太医院全权受控与皇权之下,早就与前朝的太医院不同,并不怎么管理下辖的事情,因而惠民药局比起需要贮存药材的生药库来说不受重视。
惠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