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情期的oga就算接受了标记, 身体还是比较虚弱,也容易困乏。
更何况之前还哭过一场,他最终支撑不住倦意,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做了一个又一个冗长的梦。
每个梦都光怪陆离,有时候他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却无法抽身, 有时候又不知此时境地原为何处。
他梦到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他最喜欢油画棒, 一个人捧着一盒油画棒和一沓废纸,能开开心心地过一整天。
他会把好多脑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画出来, 然后一个人欣赏很久。
他想找个人说。
你看, 这是我画的。
这个是生长在海里的太阳, 那个是结在树上的辣椒。
可惜邻居小孩喜欢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对方更无意去了解他究竟画的是什么。
后来他试着想告诉自己父母。
父亲总是很忙碌, 一回家来谁也不想理。
母亲会“嗯”一声, 点点头说“画得真棒”,却不愿意多看一眼画的内容。
后来他发现自己的画总会有其他用途。
都挺实用的,要么拿来垫餐桌,要么被卷起来当父亲的稿纸。
他开始嚎啕大哭,可母亲只是抱一抱他,说小树这么好, 不会介意的。
再后来他就什么都不愿意说了,反正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又会有什么人想听呢。
然后他梦到了自己高中。
他念书时的成绩其实一直不错, 父母见他这么懂事, 欣慰地认为不需要操心,至于房间里那些稀奇古怪的画,不过是闲暇时间的无聊涂鸦,做不得数。
因此在他执意要念美院的时候,家里几乎掀翻了屋顶。
父亲指责他为什么不按照他们设定的路线去走,母亲开始哭,流着泪说,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不愿意让你今后多走弯路。
没有一个人会问他,有没有做好承担这个选择之后面对的风险,他们只想阻止你,然后把你往“对的方向”拉,告诉你,这才是你应该走的路。
听我们的,你以后会前途似锦。
许一树在这种事情上执拗得很,最后以在家一年没说过话的代价,换取了父母无奈的默许。
不过他不后悔。
只是那次之后,他就真的不太想跟别人说话了。
最后的最后,他梦到了一个男人。
对方带着精致却不浮夸的金属细边眼镜,动作举止总是很绅士。
他好像跟别人不一样,会认真听自己说话,从无厌烦,甚至还会为了自己,去找到相熟的老师要一幅画。
对方的手很温暖,当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就能遮挡住冬日里刺骨的风雪。
可是后来梦境又有了变化。
男人强势又凶狠地将他挤到墙边,信息素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他说了很多话,似乎还有威胁或者逼问,具体的许一树记不太清了。
可他记得,对方好像是在逼他就范一样,要求他跟自己在一起。
那个人语气里有不容置喙的力量,由不得自己拒绝。
自己跟他贴得很近,可大概是在梦里的缘故,许一树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与心跳。
后来对方还咬了他,后颈传来剧烈的刺痛,这才让他从无边的梦境中醒过来。
许一树摸了摸尚有些疼痛的腺体,迟来地发现了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