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父亲去找麻烦的时候,他可以护着她。
“童泠,我来带你回家了。我娶你啊,我们结婚,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
他要伸手握住她的手,嘴角也扬起了一丝自认为很温柔的笑。
这时候端水的中年妇人进来了。
水盆里的水氤氲着热气,她的胳膊上也挂着一条衣服。
“请你先出去一下,我要给童泠擦拭一下身体。”
“我是她未婚夫。”
却不知中年妇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就炸了“未婚夫什么啊未婚夫呵,这么多年来她活着的时候你不来,一睡不醒了,你倒是来了。”
“什么”魏则宿皱了皱眉头,有些没听明白。
“她今早刚刚去世,被子都还是热的。”中年妇女握着身旁小孩子的手,眼眶红了一片,“你说你是她未婚夫,你就任由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里哪怕是生了病也不敢出去医治,生怕被人找到。结果到头来病死在床上,这时候你却出来了”
“你说什么”魏则宿顿时坠落到冰窟里,他低头去看身旁的人。
“她病了三年上个月医生说没救了,我把她接回来她撑了一段时间,今早刚去世。福利院要被拆迁,她生怕以后孩子们吃不饱穿不暖,最后还停药了,每天都是疼得死去活来。我真是谢谢你。”说着中年妇女也眼眶红了一片,“她还那么年轻,孩子也这么小,好日子也没享受过。”
魏则宿呆呆地站在原地,伸手去触碰童泠的手,摸到了又像是说服自己说服她一样“还是温的啊。”
中年妇女看着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她能看出魏则宿眼底的信念正在坍塌。
“我还要带她回去啊,我在找她啊。”魏则宿用力捏紧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就”
“你先出去吧,我给她衣服,至少也要体体面面地走吧。”
可是魏则宿并不让位。
中年妇人也没办法“算了,你们一家三口好好待着吧,半个小时后我再过来。小豆芽,他是你妈妈要我带你去找的人呢,也就是你爸。”
说完,把孩子交给魏则宿后,那女人便离开了。
而留在房间的小豆芽并没有很亲近魏则宿,看见魏则宿向他过来,吓得立马跑向床边,想要躲进母亲怀里。
但是那已经沉睡不醒的女人早已没有了护住他的一切可能。
魏则宿伸手过去“小豆芽,我是爸爸。”
“你不是我爸爸,妈妈说我没有爸爸。”三岁的孩子讲话还不利索,但胜在口齿清晰,思维能力也不错。
魏则宿又看向床上的童泠,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瘫坐在地上,像是丧家之犬似的,眼泪一滴滴往下落,什么都表达不了。
小豆芽似乎也并不知道他母亲如何了,但是看见一个大叔叔在这哭,还是走过去帮他擦眼泪。
“妈妈说,男子汉不能哭。”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魏则宿苦笑一声,手里始终拽着童泠的手,“我什么都没有了。”
所有的坚持与信念都没有了,他的爱都没有了。
“那怎么办呢”小豆芽也很迷茫,“不过我有妈妈,叔叔你有妈妈吗”
“没有。”
“那你有对你好的人吗我妈妈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有,可是她也不要我了”
“叔叔你是不是很坏,怎么都不要你了。”
“对,我很坏,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