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安静了三秒。
并未如以往那样出声拒绝。
“好。最近北城天气冷,你现在的体质很弱,一定要让黎管家为你裹上大衣再出去。”
“嗯。”听到他的关怀,时烟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他总是这样,点点滴滴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衣食起居,营造得如同是真心疼爱她的人。
可一切都是假的。
他只不过是想要通过对她好,来弥补对另一个人的遗憾罢了。
三年前,她与他做交易,只要他救自己的母亲,她可以把一切都给他。
时烟想,时至今日,她做到了,她没有什么不属于这个男人。
心是属于他的,身体是属于他的,就连浑身流淌的血液也是属于他的
可是现在,她想违约了。
花店开在最西边的街口,地处偏僻,鲜少有人来。
在封则衍对时烟的管控还没有现在这么变态时,时烟经常来这里采买花束。
一来二去,与花店老板娘的交情颇为深厚。
不过时烟不喜欢自己身处这片净土里还要被监视。所以她吩咐黎管家等人都候在外面。
自己则领着小树进到充满花香的玻璃房里。
花店老板娘正剪着新空运来的玫瑰花,听到开门声后,眼神瞟过来,打量了她一眼。
“这还没入冬呢,你怎么就穿上冬天的大衣了。这要是真到冬天了,你打算怎么办”
可怜时烟在刚下车的时候吹了风,现在一进温室里就忍不住低咳起来“我咳咳”
一句话还没起头,就咳得几乎要掉半条命。
纪姝宁连忙放下了剪刀,过来帮她拍背。
说话时还有不争的语气“你说说你,今天虽然出太阳了,但这也顶多就是冰箱里的太阳,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难不成封则衍这个大富豪还不愿意给你开个地暖,让你来我这蹭空调”
时烟被她逗笑了,但缓过来后,声音又变得严肃且苍白“我今天是来干什么,你最清楚不过了。”
说着,时烟看向一旁的封小树。
纪姝宁也注意到了。
她立马拿了个小玩具打发走那倒霉孩子,随后正视时烟。
“放心吧,都给你准备好了。两天后的机票。签证也托人给你办好了,飞美国的。”但不一会儿,纪姝宁又无法信誓旦旦的了,只犹犹豫豫地开口,“不过你真的要走吗他都跟你求婚了,你是他未来封夫人的这件事也上了全球财经新闻版面的头条。你不是说,你最想最想的事情就是跟他厮守到老,做封则衍一辈子的封太太吗”
听着纪姝宁的话,时烟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玫瑰的刺将她的手指戳破了一个洞,冒出了一颗米粒大小的殷红血珠。
明明伤口那么小,却叫她疼到忍不住浑身颤抖。
她不知道这么脆弱的自己,到底是封则衍宠爱出来的,还是被他伤害出来的。
一点点疼痛都受不了,离开他还能活下去吗
想到这里,时烟又在心里划过一丝冷嘲。
留在他身边会如何,她不知道。但如果要活得像自己,而不是一个替代品。
那么,大概只有离开他,她才能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