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秾秾不答,让他别废话,说“问那么多干什么,去就是了。”
男生耸耸肩,抓起她的书去了。
霍观起踩着铃声回教室,经过她们班窗边,路秾秾用余光瞥了两眼,果然见他手里拿着湿透的书包,包里是一同浸湿的书本。
后面的四十五分钟很平静,没有听到谁被罚的动静。
一堂课结束,课间,路秾秾被女生们拉着去上了个洗手间,再回教室,两本书就已经好好地放在她课桌上。
霍观起后来见她,还是那副样子。路秾秾猜到他不会说谢谢,根本没有期待。
他们的生活轨迹完全不相交。
每天中午和下午,路秾秾懒得回去,就在外面吃,霍观起每顿都去食堂。上下学,她和别的同学一样有家里的车接送,而他每天搭公交。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住得近,她的视线里好像经常有他,不论在小区门口还是学校外的公车站,总是一眼就能发现他的存在。
两个月后的期中测验,下了好久的雨。考完后一天,暴雨倾盆,赶上休息日,晚上不用上课,校门外都是来接人的车,几条路围得水泄不通。
路秾秾被司机接回家,洗了个热水澡。雨下得痛快,一次性倾泻干净,傍晚天疾速放晴。
哎呀在家待不住,活蹦乱跳,一个劲想往外跑。
阿姨不肯让它出去,说“刚下过雨,外面都是湿的,玩一圈回来就脏了”
它闹得厉害,路秾秾见它可怜,心软,便道“我带它去。”
给哎呀套上项圈,牵上绳,路秾秾带它出去遛弯。快到那座亭子附近,远远就见里面有人。
是霍观起。
一改往常在靠墙处坐的习惯,他坐在了亭中。
霍观起在亭子里看书,肩膀左右都是湿的,衣服湿了一半,裤子同样没好到哪去。
雨伞在他脚边,书包也在一旁,身上衣服半湿半干的,太阳出来这么一烤,闷闷湿湿别提多难受,一看就是没能进家门的样子,否则谁会不换下
路秾秾拽住哎呀的牵引绳,拉着它躲到墙壁后。对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和眼神,它乖乖昂着头,目光茫然又清澈。
无言站了半晌,路秾秾蹲下,捧起哎呀的脸。
“想去”
它湿漉漉的黑眼睛纯净无比。
路秾秾叹了声气,道“这次成全你。”将它腮帮肉捏起稍许,她说,“记得像这样,要笑得开心一点。”
而后把牵引绳绕在它的项圈上打结,以免拖行。
她轻轻拍了拍它的背,道“去吧。”
哎呀迈开四肢跑向不远处的亭子。路秾秾一直躲在墙后没出去。
后来很久以后,他们已经“冰释前嫌”,霍观起和她说起。
他说那天猜到她在附近。
看见哎呀朝亭中跑来,霍观起先是怔了一瞬,抬头看四周,见没有人。他知道哎呀十分喜欢他。那天也不例外,它眼神湿润,干净地不染一丝杂质,摇着尾巴凑到他腿边。
它不厌其烦地将尾巴摇了又摇。片刻后,霍观起才缓缓伸出手。踩过雨后地面的爪子搭上来,立刻在他掌心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印。
他没有嫌弃,轻轻捏了捏。
在哎呀越发兴奋地朝他凑近时,霍观起看见了它脖上的项圈和牵引绳。
牵引绳绕着项圈,系了好多结。
他顿了一瞬。
如果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不应该带着项圈还系着绳。可四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