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硬着头皮,委婉道“临时更改怕是不太好。”
霍氏内部的明争暗斗持续了六年之久。如今,霍见明的支持者走的走,散的散,余下那些,懂得审时度势的纷纷退一步明哲保身,极少数坚持给他找麻烦的,也几乎被他料理得差不多。
现下不管外界内界,放眼看向霍氏,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高层那些老顽固最好面子,若是教他们计较起来,到时又该说他轻狂。
沉吟稍许,霍观起到底还是收回手,声音沉了几分“行了,出去。”
高行连忙脚不沾地飞速离开,生怕他改主意。
回到喆园已是十一点后。
高行送到门口,没有入内。
屋里一片漆黑,霍观起只开了一盏楼梯灯。他一向步子轻,进到卧室,早在床上熟睡的路秾秾毫无知觉。
她睡得香,卷着绸质薄被,微蜷起身朝一边侧躺,那一头又长又亮的黑发在背后的床单上铺陈开,像朵凌乱半展的花。
饭局上喝了点酒,头有些疼。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单手缓慢地解开领带,丢在地上。
床榻陷下去,霍观起把人捞进怀里,路秾秾被背后突如其来的重压吓醒,激灵间眼像鹿般睁圆,三秒后思绪才渐渐清明。
“霍观起”她声音沙哑,混沌都是睡意。
霍观起没说话,黑漆漆的眼里,能看见那一点极亮极亮的,清晰的光。随后他低下头,鼻尖蹭在她发间,动作隐含道不明的意味。
路秾秾微诧,身子绷紧,越发往后扭头,“你”
“路秾秾,我们结婚了。”他嗓音的沙哑,和她的又有不同。
路秾秾怔了一下,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皱眉“你喝醉了。”
霍观起不言语,直直看她几秒。
许久,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
路秾秾醒得迟,霍观起早早就走了。洗漱后见餐桌上备好早餐,她睡得不舒服,没什么食欲,坐下勉强吃了一部分。
吃完早餐窝进沙发,点开电影看,没几分钟就走神。
路秾秾想起好几年前那一回。那时她和霍观起都才二十二岁,谁都没有经验。后来那成了她唯一一次经验,然而这么多年,不清醒的时刻拿出来回忆多了,反倒一点一点记不太清。
直到昨夜。
腰酸涩地疼,路秾秾皱眉,将电影暂停。拢紧睡袍,她起身去泡咖啡。
冲好热腾腾一杯,刚端起杯子,响起微信新消息提示音。
点开一看,是霍观起。
我订了今晚拉弗七点的位子,六点让高行去接你。
拉弗是她最喜欢去的餐厅之一。
“”路秾秾盯着那一行字,眼神紧锁,快要盯出洞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下午要见霍倚山。他掌权久,大小事都习惯握在自己手里。哪怕是对两个孙辈也没有彻底放权。
霍观起回国后不是第一次见他,但是第一次在见他的时候和霍见明撞上。
虽然老爷子身边的人提前就有告知说“霍老先生今天心情不大好。”
然而踏进十七层,瞧着高级助理们各个神情拘谨,举止间皆是战战兢兢之意,这才感受到所谓的不大好究竟有多不好。
饶是高行跟着霍观起见惯大场面,仍不免下意识绷紧后背。
只有霍观起,一派从容,镇定如常。
快到办公室前,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随后是不太清楚的喝骂之声。
老汤不由停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