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今不当摄政王的容决名头听起来是没以前威风了,毕竟他的王位并不是世袭的,更是和皇帝本家的王爷们不同的异姓王,说白了跟个公伯侯爵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跟你们现在担心的一样。”她敛了敛笑意,正色道,“你们怕爹娘跑了,他怕我跑了。”
容天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娘亲如果跑了,那就没有我和弟弟了。”
“可这上面写的日子,我和姐姐已经出生了。”容天而严肃地指着字据上白纸黑字的时间,“娘既然有了我们,又怎么会跑是不是”他迟疑片刻,难以启齿地道,“是不是爹不喜欢娘亲了还是娘亲不喜欢爹了”
刚进门就听了这一句的容决“”
他刚要跨进门的那一步顿时收了回去,躲在了门外光明正大地听起墙角来。
薛嘉禾有点头疼起来,天而举一反三的本领有些过于高明,才这点年纪偶尔也会叫人难以应对了。
容天而看起来非要个答案不可,薛嘉禾也不好就用一句“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去敷衍他,坐下仔细想了一会儿才道,“你和天依偶尔也会拌嘴吵架互相不理人的,爹娘自然也一样。”
“我才没有”容天依立刻气呼呼地替自己反驳。
容天而倒没姐姐这么没皮没脸,他思考片刻,点头道,“但我和姐姐很快就会和好了。”
“那爹娘也是。”薛嘉禾揉了揉容天而的头顶,耐心地安抚他的急躁和忐忑,“如今我们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日日能相见,不正好说明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吗”
容天而看起来态度松动不少,但他仍犹豫地看着手中的字据,“那娘还留着这些是为了以防万一吗”
容决在门外挑了挑眉。
说实在的,这也是几年来叫他如鲠在喉的一件事。
但他不敢亲口问薛嘉禾,一来觉得下脸子,二来或许是薛嘉禾曾经闷声不吭跑去了陕南生孩子,一幅打算老死不相见的架势给容决的印象太深,他至今也不敢对薛嘉禾的心意有十成十的笃定。
若是真问出了口,得到的却不是想要的答案怎么办
容决每每临张口时想到这里,便会安安静静地把涌到喉咙口的疑问重新咽回肚子里去。
但儿子问出口就和他问出口不一样了。
毕竟,他完全可以当做自己没听到这段对话嘛。
这样想着的容决深吸了口气,不自觉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比房间里两个小家伙还要紧张地等待着薛嘉禾出口的答案。
“于我而言”薛嘉禾的目光落在那贴墙放着的一整排柜子上,温柔轻软地笑了笑,“无论好的坏的,都是十分重要的时光。等过十年二十年,我再去一一翻阅,想必无论酸甜苦辣都会很有趣。”
容天而努力地想了一会儿,抬头寻求确认,“娘亲不会走,对不对”
“不会。”薛嘉禾温和地说,“天依之前不是问我,厅中摆着那个好大的球是什么吗”
容天依连连点头,“比人的脑袋都大好多呢沉得我都搬不动”
“那是昙花。”薛嘉禾捏捏女儿的小脸,十分严肃地对他们道,“这昙花跟别的昙花不一样,是你们爹特地寻来给我的,只要里面的昙花不凋谢,他就永远不会离开我。”
容天依脸都吓白了,“我上次撞了架子,差点就把那个球撞下来了”
薛嘉禾“”这小祖宗是真皮。
容天而没这么好糊弄,他沉吟片刻,又十分直白地逼问,“那娘亲也有爹喜欢您这么喜欢他吗”
容决一口气差点没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