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度, 众人担心惹了秦隐,连“桃”字都不敢提。
而宣采薇则是以为秦隐此人洁癖甚是严重,连冒犯之人的气味都不允许再次出现在他所呆之地。
下意识地,宣采薇又为自己的安危捏了好几把冷汗。
那个叫春桃的女子虽是爬了床, 到底只是沾染了秦隐的软塌。
而她
沾染的是秦隐放在心尖尖上的画。
一时, 宣采薇面露苦色。
可其实不论是郡王府的众人,还是宣采薇, 这一回都没猜中秦隐的想法。
他的书房从不进蚊虫,听闻某些劣质香粉,招惹蚊虫, 所以
处理好刘嬷嬷的事,秦隐又回了来,这一回,秦隐只是余光轻轻扫着宣采薇,更多地却是在一杯接着一杯地倒着酒。
月色为他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朦胧。
秦隐目光放空,不知道在看哪,也许什么都没看。
宣采薇不敢动,将秦隐的表情尽收眼底。
只她也看不明白秦隐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但却觉得秦隐现在的表情同母亲在家等待出征父亲归来时的表情有些像又不像。
虽然具体说不上来,但她能细微感觉到秦隐有心事。
好似从他看了那张纸条后,他便成了这副模样,宣采薇大致回忆了下。
纸条上,宣采薇只看到了“天命”二字,并没有看全,当然便是看全,对秦隐所知不多的宣采薇,也许还是不能理解。
一头雾水但又不敢动的宣采薇,只得另类陪伴着秦隐在月下独酌,虽然秦隐并不知情。
时间一点点流逝,宣采薇见着秦隐发白的脸色,随着一杯又一杯的黄汤酒下肚,慢慢染了绯色。
眉眼渐渐迷离开来。
酒像一把钥匙,似乎卸了秦隐平日的冷寒,他原本端正的背量,此时也微微后靠在了椅子上,随意地靠着,带着几分慵懒和惑人。
若是被旁的小姑娘看了去,指不定要为秦隐如此意气风流的一面神魂颠倒。
但宣采薇不是普通的小姑娘,虽然她见过的世面也少。
可她很难轻易为一个人动心,或者说她很难交付感情。
便是姚擎,也是责任大于情感,因为博文侯家重诺,对她不离不弃,这份情,宣采薇承了。
同样,她更不想让母亲为她操心,毕竟她已经让母亲为她操心十几年了。
当时瞧着姚擎也是个温柔体贴的,宣采薇没什么挑剔,只是没有心动的感觉罢了。
不过,喜欢不喜欢对于当时的她而言,并不重要。
所以眼下,宣采薇没怎么欣赏秦隐别有不同的另一面,反倒是一边八卦着秦隐的秘密,一边又忍不住盘算着自己该怎么跑路。
当然后者还是大于前者。
毕竟回家是头等大事。
她一定要找到元无仙师。
宣采薇在心里暗自发誓,没注意一旁的秦隐,不知何时,已然放了酒杯,酡红的面容正正对上了宣采薇,片刻后,紧闭的唇微张。
“七月二十五,圣上召我进宫,对弈三个时辰,随后,让我同行伴游,留宿京郊行宫。”
“七月二十六白日,行宫举行夏日宴,召见京师各家青年才俊,大家闺秀,隔帘,各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