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他。
兄长各自成家,就是二哥也在十多年前有了相依一生的爱人他秉持丁克理念,没有孩子,和爱人有着属于两人的温馨家庭。
彭梁容沉默着,忍着那种茫然失措的、令人伤感的情绪,轻轻松开了裴晓的手。
彭逍注意到他的手指上似是带了一枚戒指很快,彭梁容收回了手,他便看不清那戒指的款式。
只依稀记得,是男款的戒指,很适合小叔。
戒指只不过是寻常物,他没有很放在心上。
直到一切结束,虚空声音才出声“你戴上戒指”
“很想,但不能。”
彭梁容低声说。
他从父亲离世时,就握上了几年未曾用过的戒指,母亲离世以后,他戴上,悲伤的情绪一度桎梏他。
他想过,想过利用戒指可他到底没那么做。
彭梁容没有笑,他只说“我总觉得我还像个小孩。”
“小时候做噩梦,第一时间做的事是找爸妈”
“现在伤心难过了,也想找他们。”
他很少尝过苦痛的滋味,亲人的离去是平生尝过最苦涩的果子,让他肝胆剧颤,哽塞难言。
他很难、极难形容那种感受。
虚空声音说“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的寿命冗长,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活得久一些。”
彭梁容笑了一瞬,“嗯,我稍微明白了你当年的想法。”
他睁着眼,长久凝视天际,有一片云,很闲散地掠过,被风吹得,渐渐要散掉。他垂下眼睫毛,很想说什么,就听到虚空声音倏忽一句“想看看更远、更浩瀚的世界吗”
“我希望你愿意去看看。”虚空声音从小时候陪伴,直到如今,几十年过去,它见着他从一个捂着裤子嚎哭说自己怎么长了怪东西的小娃娃到成熟英俊的青年,再到现在,失去了父母,暂时陷入茫然与哀思的时刻。
它又顿了顿,说“我恐怕也习惯不了离别,我希望”
“我能陪你很久。”
彭梁容被它这近乎深情的话逗笑了。
他眯着眼,叹息着说,“让我想一想,你在你的族群里,应该是很难得的一个吧”
怎么会有这样的“虚空声音”,将自己的能量注入戒指,让他完全、充分地使用;又在明明只有普通人类寿命的世界里,期盼宿主能够有着悠长生命,并不吝啬自己的能量,让他活得更久,更久。
它说它希望,它说它无法习惯离别。
他看到不远处的另一个自己,舟娇弯腰在浇花,抬起身时,杏眸圆圆,微微弯了一下。
虚空声音笑了“还好,不算难得。”
它“其实你也是很特别、难得的一个宿主。”
“很高兴这几十年的陪伴,我希望未来还能陪你走更久。”
彭梁容眯着眼,扬了一下嘴唇。
彭遥五十多岁时,小孙女指着父亲和叔叔们的合照问她“奶奶,这个好看的叔叔是谁啊,怎么和太爷爷站在一起呢”
“是你太叔公。”
小孙女震惊“可是、可是他看起来好年轻额”
“太爷爷头发都白白,笑起来脸皱皱的,太叔公脸上皱纹好少,和爸爸差不多样子”彭遥的儿子今年也就三十多,程序员一个,如今也是发际线堪忧的中青年。彭遥被她这形容逗乐了。
小孙女年幼,叽叽喳喳说完,睁着葡萄大黑眼睛瞧着奶奶,想从奶奶嘴里得到答案,她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