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青年, 好久,她才挪动椅子,伸出手抚了抚他的额头,低声说“容容”
青年没醒。她收紧下巴,将超市买来的零食放在了桌旁的小篮子里, 又看了下时间。
她知道自己刚才没有看错。
那一双眼
仿佛野兽一样的眼瞳, 深金, 在暗沉夜色中一闪而逝。
那一定不是错觉。
裴晓惊觉自己的手仍在颤抖,她掩面呼吸,久久下定决心。
第二天醒来, 彭梁容发觉自己好多了。
季节性流感的症状从原本的“糟糕”,昼夜间转为“普通”。不咳嗽, 也没有了其他症状。
除了时不时吸一下鼻涕,其余都很好。
醒来时他还为这件事高兴了会,等到下午舟娇来,她坐在他床边,捏了捏手指头把玩。
彭梁容娇终于知道自己的流感怎么会好这么快了。
有一个神出鬼没的马甲身份, 稍微用了一点点能量来让自己舒坦些。
昨天晚上悄咪咪做事的时候,只有一件意外事故发生。
“昭擎”好像被妈妈发现了。
然而, 两娇回忆今天醒来后一直到现在为止,裴晓妈妈的情绪突然感到微妙的奇怪。
奇怪的点在于, 裴晓一如往常,甚至没有旁敲侧击地询问彭梁容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和从前一样,笑眯眯地, 宠爱地看着自家儿子,下午的时候有事回家一趟前,还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她晚上带来。
就像是她刻意隐藏了这件事的发生,什么人都不想告诉那样。
两娇都有点搞不懂。
青年娇躺在床上,轻声地叹气,舟娇面无表情地捏着他的手指头玩,意识合一,两具身体不同步地做事。
在彭长海看来,就是这对年轻男女亲密地待在一块,他推开门,瞧见这一幕,抬了抬眉,脸上露出笑容来。
“哟,在干什么呢”
他手上提着炸鸡汉堡,彭梁容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
“哥”这一声甜度太高,彭长海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闷笑几声,“来了来了,知道你嘴馋,特意给你和娇娇买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大家近乎默认了彭梁容和舟娇关系不同的事实。
裴晓喜欢喊舟娇做“娇娇”,一来二往,其他人也就跟着这么喊了。
医院里,熟悉的护士看到舟娇也会甜蜜地喊一声“娇娇”,年纪小点的就叫她“娇娇姐”。
“妈知道你给我买这东西吗”彭梁容手指已经伸到袋子里,还不忘问一句。彭长海深思片刻,在彭梁容慢慢缩回,又犹豫又警惕的表情下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妈今晚不来,你们放心吃,她有事。”
舟娇已经很自觉地在吃了,她笑眯眯着看二哥,一面和另一个娇说话,一面照顾着她这个“外人”,挤眉弄眼“娇娇多吃点,阿容不能吃太多,剩下的你包圆了。”
彭梁容也不气恼,他吃以前找出袋子里的手套,先套了一个上去,再慢悠悠地抓鸡腿。
房间里满是香喷喷的油炸食品气味。
“你吃了没”舟娇问彭长海。
彭长海“吃了吃了,我不爱这口,家里也就阿容还像个孩子似的好这口。”他看着彭梁容的目光有点慈爱,就像是看着什么低龄儿童一样。
车祸后,家里人把彭梁容当做易碎的玻璃娃娃,从上到下,连着才进门没多久的嫂子,也觉得彭梁容跟个孩子似的。